红都不已。
“六殿下放心,有需要嫔妾的地方定是赴汤蹈火的!”魏充仪一顿,又说起:“嫔妾方才看,是三殿下来过了么?”
卫珉鹇笑道:“是啊,三姐姐来问本宫要一些梅酿春。”
魏充仪脸上忽然有些犹豫的神色:“嫔妾不知这话说了六殿下会不会觉得诛心,只是......”
“充仪娘娘有话直说就是。”
“三殿下素日都不往您这来,忽然来此是为何?”
卫珉鹇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大姐姐不日就要出嫁了,她想去看一看,相邀本宫一起。”
“六殿下可万万不能去!”魏充仪急急道。
“哦?”她笑道,饶有兴致地问:“为何?”
魏充仪咬了下唇,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殿下那事,阖宫上下现在是提都不能提,徨论去看望,嫔妾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棠梨宫中日日送去掩埋的艾草灰——”
熏艾这事卫珉鹇当真从没听过消息,她好奇地问道:“充仪娘娘从哪里知道棠梨宫中日日送艾草灰去埋?”
“那一日嫔妾擢升位分,去中宫请安见礼,出来时看见的,那艾草味甚浓,稍微一闻就知道,现下并不是春秋时节,熏艾做什么?中宫娘娘年岁不小了,想也只能是......”
卫珉鸾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在北堂曜那里得知的,没成想这魏充仪也能想到这上头去。
卫珉鹇点点头道:“娘娘说得是,本宫会去回绝了三姐姐的。”
魏充仪脸上十分犹豫,声如蚊蝇地说:“大殿下若是已经要熏艾,那腹中......怕是要保不住了,这可是一个机、机会......中宫娘娘不会放过的!”
卫珉鹇一惊,她还小,自然不晓得熏艾对怀胎之人的功效。魏充仪以前有过孩子,对这些明白得多。
若说卫珉鸾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保不住的,那相当于她随时带着个灾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降在哪个倒霉鬼身上了。
“您毕竟那一日就在泰宁湖边,咱们长春宫又素来与中宫不和,那位娘娘狠心起来不是不可能,您可千万小心——”
用卫珉鸾的孩子把她拉下水吗?
这还真像周氏会做的事,若卫珉鸾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那拉上个恨得牙痒痒的人一起作了祭又如何?
她垂首,眼底晦暗不明,魏充仪看她的样子,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宫宴,三十儿晚的阖宫夜宴上,众目睽睽之下最有可能,您那一日还是离中宫上下都远一些才好。”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夜,每年的最后一晚,南朝宫中都有盛大的年宴,阖宫上下、王侯将相、文武百官都会出席,是极热闹的。
在那样的典礼上出点差错都要被朝野上下说上几年,若是残害他人子息这种大事,皇帝更不可能姑息,连她是最受宠爱的奉康公主也不会例外。
所以若当真有人恨她至如此,在阖宫夜宴上的机会是最好的。
“若是她们当真冲着本宫而来,可有一招致其身死折翼的办法?”
魏充仪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抬头道:“有是有,只不过可能要委屈殿下一二。”
“充仪娘娘只管说就是,若是法子好,本宫自然会用。”
“阖宫夜宴官员家眷不少,若要在这上面动手脚就只能在吃食或是用具上,您只要......”
凤阳殿里的炭火暖和得很,卫珉鹇听完她说的一番话,笑得意味不明:“充仪娘娘是有大智慧的。”
魏充仪有些拘谨地笑道:“嫔妾主意愚笨。”
窗外的北风吹得呼呼的,阖宫夜宴是每年新年的重头戏,周氏一个月前已下了旨准备,给各宫的赏赐也早到了,如今想应该也准备得差不离了,只待那一日开三道宫门,迎八方贵客。
魏充仪已经将话说得清楚明白,这样一个日子对于有心人来说是极好的机会,暗中有所动作的也不止中宫或是长春宫这两支,只是不知道另外这些人各自的目标都是谁,只能预想三十这一夜,当真不能是个和平的夜了。
漫天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从云层后探头出来,红墙琉璃瓦上堆满莹白雪亮的积雪,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粼粼的光。
是新的一年到了啊。
第五十五章
不论到了何时何地,过年都是件极隆重的事情,早几日宫里就赐下了两副皇帝御笔亲书的‘福’字。
得皇帝赐‘福’是件极体面的事,不过对于长春宫来说倒是稀松平常,算上今年这副,凤阳殿的正殿里已经挂了整整十五副了呢。
待到腊月二十六这一日晚上,太阳落山了,才挂起了春联、门神,同时也将中宫皇后钦定的宫训图挂了出来,长春宫今年得的这一副是太姒诲子图,上头书着周氏题的‘敬休内则’四字。
除夕这一日大清早,元启帝在宣政殿将御批的朱笔放进个锦盒,李有福将它仔细收好,用大红锦缎包好了放在正大光明匾后头,表明皇帝今年不再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