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过来本王告诉你。”
宣纸上并排写着‘皇甫少钦’和‘司空朔’两个名字,北堂曜指了指那块绶玉。
“傍晚南宫在西市典当行收来的,来卖的是个宫人,这可是大公主送给司空朔的绶玉,你觉得背后有什么猫腻?”
卫珉鹇拿眼睛斜他,抿紧了嘴,不接这个话头。
北堂曜看了她一眼,心下好笑,继续说:“大公主打得好算盘,初六这一日让徐灵犀把司空朔带进宫,与他来个玉成好事,到时候不论是中宫还是麟趾宫都只能将她下嫁给司空朔。可惜她的段数不及背后那人高,让人反将了一军。”
那猫相的姑娘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迷茫。
“啊?”
“过几日你就能收见消息,她写给司空朔的小筏,会被人改成写给皇甫少钦的,编一个情投意合、两不自禁,郎情妾意,泛舟湖上的故事。”
“......中宫也肯?”
皇后可不是那种能吃下这大亏的性子,再说了,若说这事背后没鬼,谁都不会信的。
“谁让你那姐姐不争气。”北堂曜摸着绶玉上的纹路, “你以为他们私会这么多次,什么都没发生?”
“你那大姐姐,腹中已有麟儿啊。”
“......”
卫珉鹇恍然大悟,所以卫珉鸾才会一直病着,哪里是什么水土不服,分明是害喜所致!
鹤州病成那样也要出去放什么河灯,哪里是虔诚所致,分明是去见司空朔!
“谁要害大姐姐?”
卫珉鸾素日不是那种会得罪人的性子,她出身嫡出,向来自恃端庄贤惠,在姐妹中更是长袖善舞的人,一个深养在宫中的公主,哪里会招惹这样毁天灭地的灾?
“那本王就不知了,背后那人的手段当真不低。”
卫珉鹇垂首,若非说卫珉鸾会因为什么招来灾祸,不外乎就是因为周氏……不,应当说是四皇子,可卫瑜鸣承嗣之事分明已经板上钉钉,何况击倒一个大公主,也不见得能对四皇子造成什么影响。
“王爷方才说,大姐姐原本托徐家小姐带司空朔进宫,那他人呢?”
北堂曜摇头:“春闱在即,司空朔在家悬梁刺股呢,久不见人了。”
司空朔并未进宫?
那卫珉鸾为何还会去画舫上?
卫珉鹇几乎是立马想到定是有人在中间将消息混淆,才引得卫珉鸾去。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此事背后主使之人,竟敢在这深宫众目睽睽之下做下这种惊天的大案,当真是肆无忌惮!
这次是出手折了大公主,下一次会不会就冲着六公主来了?
长春宫这棵大树太招摇,谁都想薅她们两片叶子,每日如履薄冰似的活着,也当真是很累。
“你很累?”
八仙案上搁着一盏Jing致的跑马灯,八面都画着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十分漂亮。
其实她书房里并不靠这灯照明,但因为这灯生得Jing巧漂亮,她很喜欢,所以一直搁在案头,一抬眼就能看见。
她忽然问:“王爷知道这灯的来历吗?”
北堂曜点头:“透雕八面玄月飞升跑马灯,好东西。”
卫珉鹇跟着点点头:“巨匠崔氏烧制的珍品,举世只有三盏。除了宣政殿和寿康宫中有,只剩下您面前这一盏。”
“贡上来那一年刚好赶上五姐姐诞辰,她也想要,因为这一面。”她把灯转了转:“上面画着鸯鸟,你知道她的小字就是鸯。”
“她和父皇求,其实不过是一盏灯罢了,素日里给了就给了,但是年后不久就是本宫的诞辰,父皇先问了我,想当初也是小孩子心性,什么好东西都想要,父皇就把它留给了本宫,另外赐了五姐姐一盏浮雕白玉宫灯,之后不久,本宫就在御花园平白无故被个花盆砸了。”
因为一盏灯、或是别的什么好东西引来的嫉恨,从小到大当真是经历了无数次了。
北堂曜看着那Jing致的灯盏微微出神,两人一时无话,她抬眼笑道:“这灯,当真是很漂亮吧。”
北堂曜问:“年后不久就是你的诞辰?”
嗯?
不是,她给他讲了一通,重点是这个吗?
她老实点头,北堂曜捏着狼毫,状似不经意地问:“及笄有想要的物什么?”
这一年的诞辰也是她的及笄礼,自古以来女子及笄就是大日子,不亚于男子弱冠之礼。
她还当真想了想,又觉得长春宫中并不缺什么。
“本宫不缺什么东西。”
“嗯。”北堂曜点点头:“本王知道了。”
不是,您又知道什么了?
......能不能不每次都高深莫测地说一半留一半?
北堂曜搁了笔,半倚在圈椅上看她:“梨花榭之事,六殿下准备如何?”
泰宁湖上的事太过惊骇,让她差点忘了卫珉鹭给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