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人也已介入了察查,但还无消息传回。
“奉康,你和定远王在泰宁湖做什么?”皇帝冷冷得问道,其实这话有些明知故问,男未婚女未嫁,二人连伺候的人都不带,还能做什么?!
襄州叶颉之的事还历历在目,皇帝摔了摔手里的串珠:“说!”
“儿臣只是......和定远王爷偶遇......”她自己自然也知道这说辞太过无力,北堂晖侧头看了她一眼,干脆撩了袍子跪下道:“回皇上,小王仰慕六殿下已久,今日是情难自禁,才相邀殿下泰宁湖边相见。六殿下身边本来是那个绿衣裳的丫头在伺候,被小王骗走了。”
这就是把责任都往他自己身上揽了。
皇帝眉头一跳,“奉康年纪还小。”
北堂晖低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恳请皇帝陛下将六殿下许配给小王,小王愿迎她过门做定远王妃,府中不收侧妃,不纳侍妾,定对她好,一生一世的。”
卫珉鹇震惊极了,扭头瞪他,心说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谁要嫁给他啊!
皇帝额角跳得更厉害了:“六王爷,朕这女儿还不及及笄,此事还是容后再议。”
卫珉鹇过了年才十五,而北堂晖大了她近一轮,两人的年纪差得有些太大了不说,北廷山高水远,一去便是一辈子都再见不到几次,皇帝向来宠爱她,自然是不愿意她远嫁的。
“没关系,小王等得起。”北堂晖抬头,一双星亮的眼睛看向皇帝,又低眉轻笑,余光直往卫珉鹇身上看。
皇帝将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头疼,“罢了,下去吧,此事以后再说,奉康,你,在宫里自省!静心!”
卫珉鹇一福身:“是......儿臣遵旨。”
李有福送两人出了宣政殿,卫珉鹇素日里也是待他不错的,他便多嘴了一句:“皇上正在气头儿上,六殿下和王爷这事应当压后在提。”
北堂晖冲他笑着点头:“公公说得是,是本王心急了。”
卫珉鹇悄悄拿眼睛去瞪他,李有福瞥见了这两人的小动作,笑着请手道:“这边请。”
她回长春宫的暖轿早准备好了,皇帝这意思就是不愿意他和北堂晖有过多瓜葛了,那真是太好了,总归她也不愿意和这老狐狸再有多牵扯。
北堂晖拦住她要入轿的动作,把手里的手炉递给她:“天儿冷,不要再把这东西丢了。”
是她刚才用来砸他的那个手炉,一直被他抱在手里,一路都没丢过,他不用香,身上因着那个炉子沾满了她惯用的淑河香的味道。
卫珉鹇收了,说一句:“王爷留步。”兀自进了轿子,北堂晖吩咐左右宫人:“稳一些,别颠了你们殿下。”
轿子一晃一晃地朝长春宫去,轿外的那个人看着她们离去的一行,笑道:“原来还不到及笄,真是个小丫头。”
轿内的人低头看着那个套着五彩缠枝棉套的手炉,脸色晦暗不明。
第四十九章
长春宫中,端妃等在体元殿里,已经是傍晚了,初六这一日的丝竹靡靡渐渐落幕。
梨花榭里的宴席端妃本就推说身子不爽没去,结果没多久泰宁湖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事关她女儿和北廷的定远王!
奉康公主的轿辇刚进长春宫,拣书嬷嬷就来传话给她:端妃等着呢。
卫珉鹇心知今日之事定要挨端妃好一顿训斥,把有些凉了的手炉交给揽白,自己跟着嬷嬷去了体元殿。
拣书嬷嬷给她递上新的手炉,又把她的斗篷解下来收着,体元殿里燃着炭盆倒是温暖,端妃靠在软榻的迎枕上,闭着眼,殿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卫珉鹇硬着头皮上前,跪在端妃面前。
“母妃。”
钟氏抬了抬眼皮:“殿下起来罢,地上凉,你身子不好。”
卫珉鹇不动,低声说:“今日的事乃是意外,儿臣为了保下採绿,只能......”
端妃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本宫知道了,起来罢。”
她依言起来了,端妃又问道:“大殿下怎么样了?”
说起卫珉鸾,她心头也满是疑惑,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一一说了。
端妃越听越拧紧了眉头:“有人要对付殿下?”
“是,不知梨花榭后殿的局是谁设的,竟是直直冲着儿臣来的。”
端妃的声音听不出情感,“殿下辛苦了。”
卫珉鹇心中一震,是啊,怎么不辛苦呢,光是好好活在禁宫中就已经很辛苦了。
几乎从懂事开始就三不五时有个大灾小难的,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端妃受宠才招来了这样的祸端,没成想背后的事情远远不及皇帝宠爱这么简单。
端妃忽然将话头一转:“殿下觉得,定远王此人如何?”
卫珉鹇一愣:“儿臣和他接触不多,他......不知。”
“本宫倒是觉得,除了年纪稍稍比殿下大了一些,也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