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你与奚阁主也有些牵扯不清,若说嫉恨他的情人而下手,也说得过去。此外……”
“此外我还认识一个幽界老鬼,”丁朗月笑道,“唉,怎么看,这杀人的凶手都必然是我自己了。”
管明光连忙出口:“不可能啊,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丁朗月道:“当然不是我,而且奚雪风与我互通肝肠,实际上我根本用不着嫉恨他那些凡尘间的小情人。”
刚刚还内心焦急、想替丁朗月辩驳几句的管明光,听到这“互通肝肠”几字,顿然又不是滋味起来。但一想到这事情背后的意味,他又顾不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既然不能用回溯之法,那他用过血光之法追踪那人头的去向没有?”
“用过了,方向直指地下呢!想这梧州之地,地下又有什么东西?还不就是风晚阁秘阁吗?”
管明光的表情更加凝重:“你我之前,不就在秘阁吗?”
丁朗月悠然点头,继续说:“不仅如此。我进入秘阁的那块令牌,可是我从奚雪风那里摸过来的。”
“什么!”
丁朗月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终于坦白了:“那奚雪风倒是很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他。只可惜我急着去秘阁,却没时间和他再如何怎样了,只得趁他心猿意马之时,捏个阵法套住他,摸了那令牌。”
听了这个坦白,管明光竟然不知道是生气,是放松,还是无奈,只得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继续梳理:“事到如今,这杀人的证据,居然桩桩件件都指向你。然而奚雪风若是不信,那栽赃你的人岂不是白费功夫?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吗?”
丁朗月道:“此事我也想不透。也许我也完全不必想,反正有你有奚雪风信我,我等慢慢查探便是。等揪出那背后的真凶,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管明光点点头,长抒一口气。他这才注意到,刚才边走边探讨案情,两人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了那探花郎被山贼捅死之处。围着地上斑斑血迹的,除却几个衙差,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正是县衙的仵作和当地县丞。
第十章
管明光早就听说奚雪风在凡间官场之间颇有些势力,如今倒是真的见识到了。那县丞年纪轻轻,面上还颇有几分少年人的稚气,但得知二人乃是奚雪风的朋友,嘴上也是十分客气、近乎阿谀。而那老仵作倒是不露声色,闷声不响只顾查验尸体,见他们两个来了,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当做打了个招呼。
“老吴啊,别发闷了!奚老板的朋友来了,你给他们说说,这遗体有什么不妥之处?”县丞和他们两人寒暄过后,连忙去拉那仵作。
管明光连忙道:“不用不用!奚老板都已经和我们都讲过了,我二人只是受他之托,来问问有没有什么新发现。看县官如今还在忙,那我们过一日再来打扰?”
那县丞连忙堆笑:“不忙不忙——只不过我们老吴的脾气有点古怪,看起尸体来不喜欢别人打搅,真本事还是有几分的,帮着州官看破过好几桩大案子呢!唉,这一看还不知道要看几时,这犯人丧心病狂,杀人还割走了头颅,简直……简直罪不可赦!天打雷劈!”
那县官还在絮絮叨叨与管明光说话,从歹徒的残忍、探花郎的可怜一路抱怨到了自己的不幸:寒窗苦读多年一朝得中,却因朝中无人,只能在这种小地方当个县丞;兢兢业业从不敢犯错,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别人地头上的山贼流窜到自家地方杀了人;人死了之后才知道死的乃是据说和很多朝中重臣有牵连的奚大老板的人……管明光认认真真地听着,不时还点点头,应和两句。
丁朗月一直不太喜欢管明光这个性子。明明是那样神采俊逸的样貌,却生了一副最俗气不过的心肠。忸怩、世故、谦卑、唯唯诺诺,软绵绵的就像是一团陈年了的烂棉絮,若不能烧干净重来,就算是被包在最上好的锦缎里面,依旧散发着一股子腐朽的意味来。但如今这人用来在和更俗的世俗官员打交道,倒也省了很多事情。
丁朗月也不动,暗自分出一缕神识外游,去查探那探花郎的尸首。老仵作正用一柄小刀子剖开些伤口,查验刀伤的深度,以及伤口腐烂的程度。丁朗月自然不把那些世俗的手法看在眼里,再怎么经验丰富的老仵作,也比不上一个简单查验术的程度。凡人与修士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么远,自己刚刚修炼时还颇为人界那些苦练一世武功还及不上修士一月修行而不平,而后才清楚意识到,若为了弱者而要强者止步不前,怕是天上地下最大的荒谬可笑之事了。
然而丁朗月如今毕竟只有元婴境界,若是凝虚境的奚雪风都看不出什么,那他更看不出什么。如今坚持要来,却是因为真仙到底与未渡劫的修士不同,对于天地法理有一种全然不同的认知。他之前认定这件事情里面一定有轮回老鬼插手,就是因为奚雪风给他的信件里提到,刀伤中可能附有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可以改变创口的样貌,使得仵作乃至于修士对于创伤的判断产生失误,但奚雪风也只是怀疑,因为查验不出来。丁朗月一听就明白了,这必然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