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一座半山上,这里是出了名的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南城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在这边都有休闲度假的场所,沈家也是其中一家。
沈鹤到达时,沈振山的儿孙基本上也到齐了,原本宽敞的房间,此刻也显得有些拥挤。
见到沈鹤出现在这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Jing彩,但是有碍于沈鹤当初在沈家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也没人敢开口主动去招惹他,只是用轻视的眼光打量着。
沈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因为沈鹤的存在就是告诉大家她婚姻的失败,她当然不能容忍,当初将他赶出沈家,她才稍微找回点沈家夫人的颜面,没想到如今他又出现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沈夫人瞪了一眼沈业,咬牙切齿地问:“他怎么来了?”
沈业这些年和沈夫人的感情也在一次一次的争吵中消磨殆尽了,况且当初两人结婚也是商业联姻,结婚的时候,沈业心中爱着的人还是沈鹤的母亲卫瑛,但是沈夫人那时候也是大家闺秀,行为言语上挑不出差错,沈业也和她相敬如宾,后来有了沈柏彦,两人的感情还一度升温,可是后来,沈夫人知道了卫瑛和沈鹤的存在,两人之间便经常因为此时争吵,久而久之,沈业心中也产生了厌烦和抵触的情绪。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温婉善解人意呢,沈业也不例外。
“他怎么不能来,他也是我儿子,是爸爸的孙子。”沈业沉声道,语气不容反驳,“况且,这也是爸爸的意思,你将小鹤赶出沈家这么多年了,如今,他也该回来了。”就算今天沈振山没有派人去接沈鹤,他沈业也会让人去接的。
回来?回来和沈柏彦争夺沈家的一切吗?沈夫人自然不允许有人抢了她们母子俩的东西,当初她能解决卫瑛那个女人,如今,还解决不了她的儿子吗?
“沈业,我不管他回不回来,柏彦的一切,他休想沾染分毫。”沈夫人看着沈业,低声警告。
沈业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这位夫人这些年越来越没有分寸,如今他好歹也是沈家的掌家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沈业心里有些恼怒,面上一沉,说道:“都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有分寸。”
沈夫人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躺在床上的沈振山慢慢醒了过来,他现在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这一次醒过来,双目清明了许多,他看到站在一旁的沈鹤,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对剩下的人说:“你们先出去。”
沈家人如今聚在这里,除了送老爷子最后一程,还有一个原因是关心沈老爷子的遗产,沈振山奋斗一辈子,将沈家推至今日的辉煌,死后遗产的分配自然成了大家和外界关心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沈振山会将沈鹤单独留下来。
沈业也很意外,他上前走到床边,目光从沈鹤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沈振山身上,他俯身问:“爸,你看清楚了,这是沈鹤。”不是沈柏彦啊。
沈振山如今清醒,昔日沈老爷子的威严便还在:“混账,你们真当我病得快死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吗?我自然知道这是沈鹤,我找的就是沈鹤,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太想出去,这一出去,万一错过了遗产怎么办啊。
沈振山有三个儿子,如今却是各怀心思。
沈振山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也懒得废话,直接叫自己的保镖将人统统赶了出去。
房间里,沈鹤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
沈家这一辈子孙子里,只有沈鹤,最有当年沈振山的风采,当初沈业将这个孩子接回沈家,沈振山见到沈鹤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将来一定比沈家其他的子孙都要有出息,但是沈振山也有担忧,就是沈鹤这个孩子太薄情,沈家的亲情与他而言可有可无,就像当初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打断沈柏彦的腿一样。
沈振山如今自知时日无多,能为沈家做的也有限。这辈子,他活的明白,到死了,也要死得明白。
长叹一声,沈振山这才虚弱地开口:“沈鹤,今日叫你过来,是爷爷有一事相求。”
沈鹤垂眸看向沈振山。
当年第一次见到沈振山,他还是沈家掌家人,看起来威严不容轻犯,可是如今,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身体也干瘦到只剩下一层rou皮,唯有那双眼睛,尚且有往日的影子。
安静了半晌,沈鹤淡声说:“您说。”
沈振山缓慢地抬起手,沈鹤见他的动作,迟疑了几秒,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沈振山握住他的手,缓慢地说道:“小鹤,是沈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
“我知道,这些年你在沈家过得并不开心,怪我这身体不争气,没能多护住你几年。我这一走,你在沈家更没有容身之处,沈业他护不住你,所以只能你自己在沈家立足。”
沈振山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此时已经颇感费力,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沈家这辈子孙里,你是最出色的那个,也是和我最像的那个,沈家迟早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