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们发脾气,破坏自己高大的级长形象。
在这个特殊日子里,巡夜变成了对自己忐忑不安心情的安慰,在这个夜晚安妮塔和德拉科都没有守在格兰芬多或是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入口,他们牵着对方的手,在往日最寂静的七楼来回走动。
然而七楼也并不宁静,今晚连画像都失去了睡意。
墙上的蜡烛被风吹动,灭了又燃,燃了又灭,烛火将他们的影子照得扭曲又可怕,而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之中,画像中的巫师们在低声讨论今天的爆点话题。
嘈杂的窃窃私语涌入安妮塔的德拉科的耳朵,令人心烦。安妮塔将魔杖重重一挥,伴着尖叫声和咒骂声,走廊上的画像全都翻转了一个面,走廊里便只剩下了风声和他们的脚步声。
终于安静了下来,安妮塔揉了揉从今天早上开始便一直闷闷的胸腔,她的大脑鲜少会将悲痛的情绪传递给她,她也因此一直保持着近似冷漠的冷静,然而有时身体却会自己做出反应。
最近发生的这一切确实太令人窒息,她得想开一些,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悲伤而负面的情绪。
毕竟人嘛,早死晚死,大家都会在土里相见,她也只是死得晚一些,可以多做一些事情,多享受一会儿泥土外面的阳光和雨露。
有什么需要悲伤的呢,她还活着,她想要做很多事情,她没有时间去悲伤。
德拉科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安妮塔,而安妮塔心里觉得轻松些之后便朝他露出了一个安慰的微笑。
德拉科正想回一个微笑给安妮塔,却看见她的身后隐隐约约弥漫着珍珠白的雾气。
德拉科连忙拉着安妮塔往后退去,而那团雾气却渐渐凝成一位夫人的样子,她的手中拿着一朵灰白的玫瑰。
原来只是一个幽灵,德拉科松了一口气。
然而安妮塔的心脏却跳了跳,又是她,那个神神叨叨的幽灵,虽然不知道她过来找她又是为什么,但是作为菲尔德家的晚辈,安妮塔觉得自己要对她表现得尊重些。
“古塔鲁夫夫人,晚安。”安妮塔朝着幽灵行了一个巫师礼。
古塔鲁夫将玫瑰花抚上自己的心口,“愿你选择宽恕,那个选择很快便会到来。”
安妮塔现在已经对“宽恕”这个词感到厌烦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要宽恕什么,她没有责怪她的父母,也没有怨恨法奥和穆勒,而偏偏这一位夫人却总在她的耳边提“宽恕”,就好像她是要毁灭世界的黑魔王一样。
安妮塔忍着不悦,看向古塔鲁夫夫人,“您一直说的宽恕,到底是说给我听的还是给您自己听的呢,您无法宽恕烧死您的麻瓜,哪怕您知道您亏欠他们,但是您也无法宽恕是吗?”
古塔鲁夫的脸上留下泪珠,她朝着安妮塔轻轻说,“是的,我无法宽恕,我至今无法原谅烧死我的麻瓜,但是我是该原谅他们的。”
安妮塔楞了一会儿,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气话,竟然还真说中了,“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让别人做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确实可笑,但是我觉得应该对你说,”古塔鲁夫夫人的眼泪流得更多了,“一方的胜利伴随另一方的鲜血,我将在今夜消失,无论世界将引来怎样的未来,我都不愿再看见。但是最后的话我还是想对你说。”
“你是有预言的能力吗?但是幽灵怎么会有预言的能力呢……”安妮塔看着古塔鲁夫悲伤的样子感到有些不安。
“这不是预言,我只是知道得更多而已,”古塔鲁夫看向安妮塔,轻声说着,“愿你选择宽恕,如果无法宽恕太多,那么愿你能宽恕自己。”
宽恕自己?
安妮塔皱起了眉,这家伙说话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不安了,而当安妮塔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古塔鲁夫便又消失在了走廊中,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总是这样,说一些莫名其妙令人不安的话之后便马上消失,安妮塔甩甩脑袋,想要将刚刚听见的话全都忘记。
毫无根据却动摇人心的话,她不想听。
风依旧吹动着烛火,七楼的走廊还是那样明明暗暗,德拉科没有询问安妮塔刚刚那只幽灵的事情,很多事情他并不需要问,如果安妮塔认为有必要告诉他,那么她自然会告诉他,这时候他只需要站在她的身边陪陪她就好。
安妮塔的主见意识很强,而他也是,所以他们互相都知道和对方相处的最好方式。
啪嗒啪嗒,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了有人奔跑的声音。
安妮塔和德拉科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才要每天晚上风雨无阻的巡逻,不正是为了这样的脚步声么。
而这脚步声竟然往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该怎么说呢,送上来的分数哪有不扣的道理。安妮塔和德拉科朝着脚步声的方向举起魔杖。
而在魔杖荧光和走廊烛火的交织之下,他们看见来人是赫敏和罗恩。
德拉科有些失望,而安妮塔却看见了赫敏和罗恩兴奋的表情,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