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他先去超市买了点礼物,又打车来到幸福小区,来到张伟俊家。张伟俊和他老婆都在,张伟俊一看到他,立刻说道:“小铭,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总是关机,去找你又没人。”陈铁铭微微一笑说道:“最近出去玩了,手机用起来不方便,所以就放家里了。”
张伟俊对着老婆说道:“慧珍啊,你去外面市场买点菜,中午我和小铭喝两杯。”陈铁铭连忙说道:“张队,不用,我买的有,让嫂子随便做点就行了。”张伟俊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说道:“你还客气什么,买这些东西干嘛?还怕哥哥我不管你饭啊。走…走,把东西放下,我问你点事。”
两人落坐,张伟俊看着他说道:“几天不见,壮了不少啊,人也更Jing神了,就是有点黑。”陈铁铭笑着说道:“最近都是在爬山,所以长了几斤。”接着问了队里的情况,等到饭好,两人酒过三巡,张伟俊说起了陈铁铭女友的事情。张伟俊问陈铁铭:“这些天,你到底在干嘛?人家丽丽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和你嫂子说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找了别的女人了?本来你们没结婚,找别的女人也正常。但你也不能用那样的方式去告诉人家吧。”
见陈铁铭红着脸,只管喝酒,又接着说:“人家丽丽确实不错,虽然是现实了点,但是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再说现在哪个女人不现实?你还是去哄哄她,陪个不是,让她消消气啊。”陈铁铭抬起头,看着张伟俊,神色凝重的问道:“张…张哥,要是我犯了错误,你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帮助我?”张伟俊看他面色凝重,不由得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他小心的问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管怎样说出来才能帮你想解决的办法。我们是执法部门,不能执法犯法。你要是真犯什么错误,还是早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陈铁铭虽然知道他会这样说,还是难掩失望之色。如果是他,他也会这样说。可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话,现在听起来是那样的虚伪。他已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犹如无间地狱,那里是永远无法解脱的痛苦。现在只希望有一只手能拉他一把,哪怕就一把。
他可以不顾家人遭到威胁,不顾自己身上那些羞耻的纹身,不顾自己被那些毒贩拍摄的各种不堪入目的视频照片。他都可以不顾,只要有人和他说:陈铁铭,别怕,有我。有我在你身边,无论在你身上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我都会原谅你,帮助你,爱护你,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为了这些话,他可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可惜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话,就像小时候他受人欺负,没有人帮他,都是靠他自己一次次的跌倒,爬起。人在逆境中容易钻牛角尖,这时他甚至连张伟俊也恨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这些恨意有些莫名其妙,但如果张伟俊都不帮他,那么他就彻底完了。陈铁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平时芬芳的酒现在喝起来感觉是那么的苦,那么辣,那么的涩,把他的眼泪都辣了出来,顺着眼角直落在双鬓。随着酒被喝下,他的心也被烧成了灰,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感觉,仿佛已经死去。
陈铁铭放下酒杯,张伟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啊。”陈铁铭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丽丽,毕竟那么多年了。”顿了顿说道:“张…张队,晚上我介绍朋友给你和嫂子认识,在“狂野酒吧”。”
张伟俊心想介绍什么?我又和他没关系,但又一想,可能是介绍新认识的女友,想了想就答应了。陈铁铭又说道:“到时候让我的同学来接你们好了,“狂野酒吧”不好找。”张伟俊问道:“你的什么同学?叫什么名字?”陈铁铭用手拨弄着手里的酒杯,淡淡的说道:“高中同学,叫阎文。”
走出小区的陈铁铭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张伟俊家所在的楼,心里堵的难受。心已经死去,还知道难受?陈铁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从衣兜里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不要怪我无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那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人各有命,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这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我已经认命,看你的了。
张伟俊从昏迷的状态中渐渐醒来,尽管头脑还有些发晕,但是昨晚的情形还能依稀想起。记得昨天下午一个矮胖的年轻人开着车,来到幸福小区接他们,那人说他叫阎文,是陈铁铭的高中同学。他和老婆随着那人去了青山路的狂野酒吧,见到了久候的陈铁铭。
接着他们唱歌,喝酒,接着,就没有意识了,只记得自己像是被人抬到了车上,运到了一个地方。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捆着,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朦胧中像是有几个人在眼前晃动。不知哪里来的一盆水从头顶浇下,冰冷的水立刻让他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破旧的样子好像是废弃的仓库。当啷一声,随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只铁盆在地上打着旋,显然就是有人拿着这个铁盆往他头上倒的水。铁盆的不远处,站着几个人,而他们中间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
张伟俊再转眼看看自己,发现手脚大叉着被绑在竖立在身体两边的两根木桩上。这两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