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不速之客
赵府花苑,草木葳蕤,不时响起一阵孩童的嬉闹声。那临水的亭榭内,坐着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端庄妇人,云鬓轻挽,酥胸高耸,目含秋水,笑着望向面前两个七 八岁的孩童围着个绣球玩弄。那两个小童一身锦缎,胸前均挂着一副长命玉锁,生得细皮嫩rou,小脸红扑扑,大眼水灵灵。那略高的孩童,仗着动作敏捷,老占着绣 球,左躲右闪,耍得另一个小童满脸不甘。妇人见此,轻声说道,”虎少爷,让着点你哥哥吧。”虎少爷闻言,踩着球,叉着腰,昂着胸,小嘴一嘟,望着妇人说 道,“nai娘偏心,哪有作弟弟的总让着哥哥的。”那作哥哥的小童听后,脸一红,羞恼道,“谁要你让。”就扑了过去,想抢那球,却被虎少爷闪身躲了过去,脚下 趔趄,栽到地上,继而哇哇大哭起来。妇人连忙上前扶起,掸了掸孩童身上的尘土,揉着小手,担心道,“龙少爷不哭,伤着哪了?”龙少爷不答,抹着眼泪,自顾 自哭着。虎少爷看了,也是头疼,不等妇人再说什么,主动上前,把绣球递给龙少爷,说,“不哭,给你。”脸上却隐隐不愿。龙少爷止了泪,抢过球,咧着嘴,一 副你奈我何的调皮神情。虎少爷见了来气,就又想抢回绣球。龙少爷自是不让,抱着球,一溜小跑,出了亭子,往那园子深处去了,虎少爷随后追了去,边追边 喊,”别跑!爱哭鬼!”渐走渐远。
妇人喊了声,“二位少爷不要闹了,快些回来。”人却不动,只望着两个小童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帘,方才叹了声,缓缓说道,“不知是哪位来了,可否出来一 见?”许久,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久闻风师太听风辨物的手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妇人闻言一震,说道,“阁下莫非认错人了,妾身只是一介村妇, 偶有奇遇,学了点防身的功夫而已。”“出家人不打诳语,刚才风师太的那一招柳燕双飞,在下虽然见识短浅,倒也认得出来。”妇人闻言,立时沉下脸来,厉声喝 道,“阁下想必也是个人物,何必藏头缩尾,学那宵小之辈。”言毕,水袖一甩,三道银芒激射而出,朝亭外四丈远的一棵树上射去。只听叮当几下金石之声,从树 上落下一个青年,但见他年约二十,面容俊秀,一身白服,身长七尺,虎背熊腰,手执玉箫。
这人甫落地,便拱手躬身道,“师太息怒,晚辈无意冒犯。只是代家师捎个信与师太知晓。”妇人双手一背,满脸冷傲,问道,“何老怪何时收了你这弟子,竟肯 传你流云三式?又有何事要让我知晓?”这青年听她一语道破自己的武功路数,心下凛然,恭声回道,“晚辈厉飞,承蒙家师厚爱,于三年前被收为关门弟子,并授 予一颗青云丹,平添了数载功力,方能勉强抵挡住师太的蛾眉针。”妇人知他话里有话,只是哼了一声,静待下文。厉飞见此,干笑几下,接着说道,“家师命晚辈 告知师太,素女门与圣心宗都已派人潜入赵府,且来头不小。”妇人听后皱了下眉,说道,“虽知异宝出世,必会招致妖邪觊觎,不料竟引来这两个域外的魔门魁首。”“是啊,十三年前,铁口神算刘不知惨死家中,只留下遗言四句:七窍听风铃,三星弄月简。仙路杳无踪,长生枕边捻。”厉飞顿了顿,又说道,“自此,整 个武林纷纷扰扰,血雨腥风,幸亏正道不衰,有师太这般宅心仁厚的前辈,为救万民于水火,甘愿舍却一身清净,到这红尘俗世铲恶锄jian,这舍身取义的风范,实是 我等晚辈的楷模。”妇人听罢嗔道,“好个油嘴滑舌的后生,再敢胡言,小心你的舌根。”厉飞赶忙施礼,“晚辈实是句句肺腑之言,望师太明察。”妇人神色稍 缓,沉声道,“罢了,罢了,看在何老怪的面上,就不与你计较了,若是无事,就速速离去吧。”厉飞躬身告退,身形几下腾挪,跃出了赵府花苑。妇人望他离去的 背影,轻叹一声,自语道,“看来时候也该到了。”接着又变回一副村妇神态,向着两位小少爷的方向寻去。
且说,这虎少爷便是赵奕虎,龙少爷自是赵奕龙,二人乃同父异母的兄弟。奕虎追着落跑的的奕龙三转两拐的便失了方向,不知觉到了个陌生的所在:但见厢房几 间,寂寥无声,偌大的庭院,单立个孩童,虽是骄阳当空,却感丝丝寒意。此情此景换作是一般人,也不免心中发怵,偏个赵奕虎,人小鬼大,先高声一呼,“龙哥 哥你躲在这么?”看是随便一问,实是为己壮胆,要知他等闲是不会唤出哥哥二字的。
回音习习,无人应答,奕虎见此,当即旋身欲往来路而回,忽的两耳竖立,似 是听到什么,犹豫了下,复回转身,朝内里一间厢房走去。两手轻推,吱呀声起,房门应势而开,奕虎探进头打量几眼,见房内空空荡荡,四壁如洗,惟一扇窗朝南 敞开,不禁暗暗嘀咕:声响明明从这传来,怎不见一物,莫非自己听错了吗?不觉搔了搔头,脸露不解之状,甚是可爱。看着无趣,奕虎缩颈转身,便想离去,偏偏 那声音又在耳中响起,丝丝细鸣,似蚊振翅,若蚁啮木,却是比先前分明许多,不觉喜上眉梢,踏步进了这间厢房,闻声找了一通。终在屋内东边墙角处停下身来, 伏耳贴地,仔细听了会,接着便去扒地上的青砖。无奈奕虎年小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