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装神弄鬼用机关偷袭了他们二百人,你们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人不仅不去替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要来我们面前妖言惑众?!剩下的兄弟们在看着你们,不要让我们把和你们为伍当做耻辱!"
剩下的逃兵呆呆注视眼前几千同胞缓缓停步,良久辨别出了那些前一刻还满怀期待注视自己的眼神此刻已经冷淡嘲弄甚至有一丝鄙夷.
先前一瞬间无数野兽迎面扑来好似整片黑天压了下来的景象还印刻在脑中,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人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才感觉到透心的寒冷,而他们一言不发,转头昂首,再次攀登而上.
看着那几个人孤单而又坚决的背影,士兵们多少产生了後悔,收起了那分不理智的注视,唯独欧阳克敌不为所动的扭头看向副手道:"再派一队人,要弩手."
副手会意,很快又有一队人沉默攀山,而先前上山的那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骑兵弩手稀少,所以是队中精锐中的精锐,而面对山头不可知的险地,欧阳克敌毫不犹豫的将其一百五十弩手全部派出,可见其颇有不达目的不甘休的意思.
士兵们不会对此有任何异议,年轻的他们如何不渴望在这山中获得这场憋屈战斗的胜利,而山头太小太暗,如果己方一窝蜂的全部涌上去无疑是送死.
众望所归之人冷静谨慎攀爬,手举箭弩不急不躁,所以队伍行进十分缓慢,这样一来山头持续不断的狼叫就显得十分洪亮令人烦躁.
脑海中想着等接近山头时一轮齐射下来不将那些吵闹的畜生杀个乾净自己就称不上是骠骑军的人,那些弩手堪堪爬到一半之时,偶有耳聪之辈皱眉抬眼看去,因为他听到了狼叫间隙中有那麽几声不详的嗖嗖声.
他们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此时晚间虽然没有月光,但是偶有星辰闪闪像黑夜中指引这些迷途之人的路灯,可是这些路灯突然之间就在他们的眼前一齐熄灭.
不,不是熄灭,而是那遮天黑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带来了死亡.弩手们诧异举手下意识的将弩中的箭射出去才意识到对方早已等候在此,那山头吸引他们的狼叫根本是幌子!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弩手们不甘的喊出在这世间的最後一次叫声就纷纷倒地,至死也是憋屈的死去.山下大部分人看不清山腰发生的事,但是听着那些连狼叫都掩盖不住的惨叫就明白那群人也完了.
这一次副手再也无法镇定不言,他启嘴囔囔自语道:"怎麽可能....这麽黑...怎麽可能看得到."
欧阳克敌眼睛眯的近乎闭上,实际上他也看不清山腰发生的事情.他清楚山腰虽然不陡,但是从上往下冲击也是十分危险的事,而弩手们各个都是视力超绝之人,黑夜中目视能力绝对比自己强上太多,但是在遇敌之前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敌人,那麽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敌人的进攻是从远处进行,可是连弩手都看不见对方,他们又是如何在黑夜中找到弩手并且如此准确的将他们全部射死.
百思不得其解的欧阳克敌虽然渴望获得胜利,但是他并非莽撞之辈,所以在弩手队伍全灭之後立刻喊道:"以防御阵型,马匹聚中,列阵!斥候归队!衣料塞耳!候!"
士兵们愣了一下,立刻执行欧阳克敌的命令,而欧阳克敌则冷冷的接过副手递来的棉布,缓慢的将自己的双耳塞住.
棉布虽然能阻隔声音,但是狼叫具有穿透力的声响还是穿过层层阻挡蹂躏着那些骑兵们的神识,而山头的那些汉子们则不见得好受多少.
赤绝鼻头猛皱厌恶的将两个爪子包在头上像受了委屈的大狗趴在申屠殇身边一动不动,不远处一群座狼喊得越来越欢,哪怕他们的主人呲牙咧嘴的冲上来堵住它们的嘴巴,它们依旧乐呵的喘着粗气不停的叫.
乔壮壮耳朵上塞着夸张的两坨棉布蹲坐在申屠殇身边,背後一张烂弓一簇箭羽,箭筒中少了几支箭,不远处有数十个汉子呲着牙收弓堵耳,乔壮壮也同样如此,他双手狠狠捂着耳朵努力往山下看去,然後撕心裂肺的喊道:"他们真能忍!头儿!今天是没辙了!"那群死都不肯闭嘴的狼儿们就在身边,座狼军战士们想要说话只得如此无奈吼道,一直追随申屠殇等人来此的座狼军分了三批在三条山路的尽头埋伏,此时解家两兄弟和乔惜缘乔惊蛰均不在此.
先前几轮扫射之所以准头如此令人惊诧,自然是因为申屠殇在旁指挥,由於七宿劫申屠殇视力耳力更是常人无法想像的灵敏,而夜晚视物如白昼的他此刻早被座狼的吼声震的晕头转向有气无力的坐在赤绝身边捂着耳朵说道:"知道了...让狼崽子们继续吼..找几个人下去把屍体收了,还有用."
"你说啥?!!头儿你大点声!!!"
申屠殇嘴角抽搐两下无视乔壮壮,痛苦的站起身走到熊百泉身边凑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而熊百泉看似如一尊山岳岿然不动,却在申屠殇说完之後一脸茫然的抬头大吼道:"你说啥?听不见!"
申屠殇微张着嘴,茫然的看向熊百泉的耳洞,发现里面早被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堵的一条缝都不剩,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