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如蒙大赦般磕头道谢,然後扶起脸色惨白的毛二走出了房间,就算毛二再怎麽难受,他再怎麽心急,在离开之时动作都不敢太大,似乎怕再次惊扰床上那比女子还美貌的男子。
“毛二,切勿多言。”站在门口的那个少年冷声打断道。两人长相实在太过相似,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发现,毛大秀雅竖领长衫的颈口为金色,毛二则为银色。原来两人真的姓毛,而不是李睿顺口胡诌。
“他们?与我和关?是主人对那个英俊青年感兴趣而不是我,不过话说回来,那人长相着实不凡,看他身材,恐怕更是完美。还有那个大个子,你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了没,好像石块一样,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你又如何能知道呢?当初我在一堆屍体中看到他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他的影子,所以才带了回来,几年了,他长大之後,应该更像了,虽然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但是这不难想像。可是今日,为何又一张面孔出现在眼前,而这一次,他嘴角的浅笑,比良儿更像。。。”李睿囔囔说着听不懂的言语,浑然不顾毛大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而毛二呼吸困难的捂着喉咙瘫软在窗户下。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微风拂过刘七和胖子面颊,然後夜色再次归於平静。等了一会,胖子再吞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不是听错了。。。。没看到有人啊。。”刘七没有回话,胖子又唤了刘七几声,末了有些惊恐有些不耐烦的推了推刘七,没想到先前口吐脏话活的好好的刘七竟然一推即倒。
转过身来。刘七脖颈上的汗毛立刻根根直立,他猛的再次回头,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而那人的声音则如跗骨之蛆般继续响起在他的耳後,直到那人说完“报答一二”,声音才暂时停歇。
死了?!胖子立刻回过神来,被已经死了的刘七那般瞪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油然而生,他呜咽两声,也不及去拿地上的铁锤,疯了一般的向落霞镇外逃去。
窗边轻风如同可以摸得着的丝绸那般滑过毛大的脸颊,然後一股淡雅的佳楠香味无声的散入屋中。
等屋中无人,李睿侧耳倾听隔间已经入睡的那三人悠长的呼吸声,竟然神
背後的小镇一如既往的嘈杂与宁静交相并存,路边一株榕树上,野鸟呱呱的叫了几声,似乎在嘲笑着落荒而逃的胖子哪有半点江湖人士的样子。
“国。。主人这麽晚了,又想干什麽?”
腿肚子微微发颤,夜色中这处除了刘七和胖子再无旁人,面对如此诡异的事情,刘七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给大爷滚出来!”胖子咽了咽口水,站到刘七身旁,举着铁锤,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着寻找着敌人的身影,相比而言他倒比刘七显得镇静些。
“切,主人不在,难道他还有顺风耳?能大老远的就听到我们说些什麽?”与毛大不同,毛二眼角略显跳脱,似乎性格与自己的哥哥不太一样。
客栈西厢第四房正是李睿三人所住的房间,只是此刻屋中只余那两个双胞胎。没了李睿的存在,两个一直绷紧脸的少年似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一个站在窗户口不停张望着外面,一个则站在门口聆听着走廊。
砰的一声,地上尘土飘散,胖子吓了一跳,赶忙放下锤子蹲到地上去查看刘七,就着不太明亮的月色,发现刘七额间有一滴血迹,正睁着一双再无神采的眼睛瞪着玉面青锤。
半晌後,李睿妖娆的浅笑一下,撇过头看了眼毛二,和蔼可亲的对毛大说道:“去带他取出来吧,这两日就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我怎麽知道?这几年来主人除了对墨将军关注很多外,对谁都不冷不淡的,我又如何知道他老人家心里是怎麽想的。甚至现在到翠霞山来,我都觉得,是不是主人就是因为墨将军三年来第一次回都,却怕李云的事激怒了他,这才逃到这穷乡僻壤来。我是真想不透主人的心思,墨将军十四岁就被扔到了军中,然後才过了一年就敢单枪匹马闯回瑞都把主人给挡在世子寝宫之外,可是主人不仅不生气,反而还顺着他的意思给李云好日子过着,啧啧,要不是知道主人从未有过心思,旁人怕还真以为主人是喜欢墨将军呢。”
“隔间那三人也许会听到。”
毛大啐了口,对自己的弟弟有些无语,过了会才继续说道:“师父为何会对那人感兴趣?”
不及查看毛二发生了什麽事,毛大吓破了胆般一头跪在地上,冲着窗口不停磕头,嘴中轻喊道:“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额头上一滴冷汗滴落,毛大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见那个容颜绝美,气质雍容高贵又神秘莫测的男子仿佛从未离开一般正斜靠在床上。他那纤细的白玉之手轻轻的撑着下颚,略显忧愁的叹息一声,声音中的那抹淡淡惆怅却千回百转的沉淀在毛大的心里,让他只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情绪在心中升腾而起。
“大哥,不是我说你,没必要对主人那麽胆颤心惊,他再怎麽强大,也还是一个。。”话音未落,窗边毛二突然手捂喉咙,咳嗽连连的瘫倒在地。
“毛二!你太过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