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旧日
一定是全世界沦陷了,不然我这刻为甚麽会这样痛?
不过是十二小时以前才因为差不多的痛坐在这里,现在我又跑回来花园的一角,独自面壁思过。我不明白为甚麽我会落得这样的田地,我不明白自己为甚麽能同时感觉无辜与内咎……
就是因为那 50GB 的 A 片?就是因为你晚上感觉不到的偷袭?
也许你看来是我有错在先,但你间接地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感到好难受,我甚至没有爆发的藉口,没有破口大骂的理由……比起你对我的慢性折磨,我对你直接了当的不检点又算是甚麽?
有 A 片又怎样?你受不起人发现你有打手枪吗?你不想人觉得你是个正常的男人吗?真的有必要动怒动到决裂?
我知道他也有一万个理由恨我。可是我听不下去,也不想接受;责骂自己的部份被我刻意按了下去,总之一切都是 John 的错,一切都是他的不好……
以前室友都不会这样,为甚麽现在……
「唉……」
我看着晚上校园的景色,呆住了。星期天没有甚麽人,只有零星回家过周末的同学回宿舍的身影。我更是想起了以前室友阿谦,每个周末丢下我一个在房里,让我有点独个的时间,不似 John 每天留在宿舍打电脑。虽然我也不是太喜欢阿谦,但一年以後最少还是相安无事……
「干,你吓死我!」
看来晚上最好也不要想人,因为我的室友,就这样平空出现在我的背後。
「喂,阿谦!你也吓死我了吧……」
「干嘛一个人在这里,闲着没屎拉?」
他的性格还是没变,口还是这麽臭。
「跟室友吵架,」我简单地说,背向他,「你呢?」
「我……我就知道有人在这里,过来看看……」
「你不是说我吓到你?」我怀疑地问。
「干,连自己手指都看不见,谁看到是你啊!」
当然我还可以问下去,「那你怎麽知道这里有人?」不过故意隐瞒的话,问一百遍也是没用,我也懒得跟他交接下去。
「我就叫你再跟我做室友,跑开吃洋肠,活该。」
阿谦坐到我的身旁,同样望出校园。有一说父母觉得自己欠缺甚麽,就会把那个东西改做儿女的名字,但这缺憾又会遗传给他们,阿谦大概就是人办。我好想呛回去,但这次却发现他的话出奇地准确,我只好闭嘴。
「怎麽样,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阿谦也知道不问我的原因,粗野之中竟然有种体贴。大概是室友情失意,有啥狗屎垃圾都会看成是宝吧……
「没有。」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他很怕沉默,以前在房里他会播歌,现在他只有受不了离开一途。
「真的没有?」
「没有。」
「真的?」
「你很烦欸,都说没有。」
我没有真的不耐烦,只是语气重一点跟他打交道。
「不要做傻事,有事打电话给我,OK?」
「嗯。」
阿谦紧紧地抓我的手臂一下,然後就潇洒地走了。我好想说些甚麽要他留下来,可是又甚麽都想不到;看到他的背影,手臂上依然微微的痛、微微的暖,我竟然又再掉泪了。
擦泪又怎样呢?新一行泪又流了下来,无止境地shi润着我的脸。让我心痛,独迎空洞,今天暖风吹过亦有点冻,就是这种感觉;那个洞,便是 John 把他连根拔起时所留下的、种在我的心中让我困住、跑也逃不掉的深渊。
难过是一种泪,感受到关心而感动是另一种泪。我始终坐了又坐、坐了又坐。十时、十一时、十二时、一时……时间相当难过,但我不要回 1224,我肯定。
温度越入夜越冷,只有一件薄衣的我越来越冷。学校廿四小时开放的室内空间不多,一定集结了一些人;在孤独和温暖之间,我选了孤独。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定需要些出口,但漆黑里我看不到在哪。去 bar 喝到烂醉的交流生都回来了,校园又是一片死寂,保安员的身影也不见。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啊,是我的电话!我从裤袋里掏它出来,看看荧幕……
「John 来电」
我没有按熄它,随便它震,震到熄灭,把我回归到黑暗当中。John 没有再试,电话显示了一通未接来电,时间是三时二十三分。
他一定是要睡了。我可以安全地回去了吗?
但……要是他出来找我呢?
Nah... 你想太多。
我的身体想动不动,明明很累,却偏偏为一口气不回房。冷风中我瑟缩起来,但还是无阻我不停地颤,目光抛出去……
「干,你怎麽还在这里。」
我一晚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