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护的年老病人去楼下花园溜圈子。
一个月后他涨了第一次工资,作为庆祝,他往卧室里换了一台新的电视机。在第二天会轮休的夜里,他一个人靠在床头看着花花绿绿的午夜球赛,然后偏头从床头柜上拿起一瓶啤酒,微皱着眉,想象着那人还在这里的样子,然后轻轻地抿一口。
闲暇时候他会走上医院楼顶的天台,攀上台阶,将视线越过高高护栏,去看周围此起彼伏高矮不一的楼房。这座半大不小毫无特色的城市,连房子们也是形状简单庸俗,一无殊处。
他有时候会看着远处灰扑扑的屋顶想,陈晟到底还在不在这个城市?
应该是在的,抛开运动与竞技的喜好不谈,陈晟其实是个懒人。没有什么事业心,没心思去大城市狗扑食一般地跟几百万人抢饭碗,有稳固的经济来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健身和约炮,其他都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然,也有可能陈晟因为厌恶他,而离开这个城市。
嘴角抽搐着发出一个轻笑,左轶觉得那不可能。
陈晟不可能因为他,就离开自己惯于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城市——他不可能那么重要,他还不值得陈晟在乎。
想到对方还跟他待在同一个城市,脚踏着同一片土地,甚至可能今天早上他搭乘的一辆出租车,到晚上就会被对方搭乘,今天晚上他踏过的一块石板,明天早上就会被对方踩踏……
这种疯狂的幻觉一般的猜想,组成了左医生孤独苦逼还文艺小清新的全部生活。
这天晚上加班,一个手术从下午拖到了晚上,左轶在八点左右到家,手里还拎着从超市里买回的不太新鲜的蔬菜。
他每天还是做两菜一汤,绝不隔夜,吃不完的端给小区看门的大爷。大爷每次看到他都高兴,跃跃欲试地要把小区A栋的一位性情独立的大学教师介绍给他,那位教师是位身高体重皆为170的女壮士,二十八岁芳龄,还未有初恋。
左轶作为一位即便初恋了十年也毫无成果的男壮士,这次也是同样僵硬地微笑着婉拒了大爷的好心,然后带着初恋的伤痛默默无言地回家。
因为失魂落魄,所以他没注意到楼梯里黑暗的状况,摸黑上了楼,站在家门口跺了几次脚,都没有亮走廊灯,他这才意识到是楼道里灯坏了。
用手指摸着锁孔,将钥匙塞了进去。刚刚吱呀一声推开门,就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呼呼风声。
他被人从后一脚踹进了门!
铁门碰地被摔上,来人一言不发地扑上来,一把揪起他后衣领,连踢带拽地拖到客厅的沙发前!
紧接着咔嚓一声,他的左手被铐在了客厅新买的茶几腿上。
左轶从闻见来人气息的那一瞬起就开始手足冰冷、浑身颤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他在黑暗中激烈地喘息,竭力睁大眼睛,却只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那人影忽地离开他身边,走到玄关处,然后啪一声开关微响,满室炫亮刺目的光芒!
左轶如野兽一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吼——在那耀眼的光芒中,陈晟一身黑衣,盘着双臂,嘴角微扬带着他那招牌的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左轶痴痴地仰起头,眼神专注而疯狂。而陈晟冷笑着一脚就又冲他踹了过来!
这次踹的是他的肩膀,骨节嘎吱重响,一片火焰烧灼的剧痛。左轶死咬着牙强忍痛楚,单膝半跪在地,他还是仰头死死地盯着陈晟。
“呵……”陈晟终于开了口,嗤笑着一脚踩在了他肩头受重创的位置,直接将他踩到了地上!
“你行啊,变态,”陈晟一边在他肩上恶劣地踩碾,一边把裤子上的皮带抽了下来,“你他妈行啊……”
他挥手一扬皮带,就是一顿兜头盖脸的狠抽加臭骂!“草尼玛的变态!那天晚上老子都被捅裂了,还他妈上老子(大腿)!哭你MB哭!叫个P的警察!不会等老子走了再叫啊?!他妈的白痴!”
老子光着腚裹着床单被一群警察围观!还他妈的坐都坐不了!在医院趴了整两周!——这几句他当然没骂出口。
他老人家要面子,不想撅着屁股趴在家乡医院病床上遭人指点,于是那天随便跟警察撒了个谎,进了还是案发现场的左轶家,找回自己钱包。然后咬牙切齿地站了一小时高铁到省城,治了两周菊花,又休养了几周,把自己养得堪称是皮光水滑、膘肥体壮——然后就卯足劲回来修理变态了。
他弯下腰拽起左轶的头发,啪一下将他的脸按在冰冷的茶几面上,面目狰狞地问他,“铐老子是吧?玩老子是吧?玩得爽吧,变态?老子今天来跟你算算总账!”
一脚踩在左轶后腰上,他抡起皮带又一顿狠抽,三下五除二地将左轶抽了一背红肿血痕,夏日纤薄的衬衫被他抽裂、然后被他一把撕了下来!然后对着那一背红肿、心黑手狠地继续噼啪乱抽!
左轶赤裸着上身趴在茶几上,咬牙死死忍痛,毫不反抗。只是在陈晟抽打的间隙,吃力地抬起右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