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绝不带半个脏字,他知道我怕生害羞,每当他的兄弟们跟我粗声粗气地讲话时,都会巧妙地引开话题,不着痕迹;但转过头,他又能周旋于兄弟之间,荤段子层出不穷,整个晚饭的气氛在他的引领下一直十分和谐。并且,我发现我也能渐渐融入他们的话题和气氛,在他们的调侃和罗昂适时的引导下,这席饭似乎倒成了我的投名状。菜过五味,席间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在几个人的挑头下,我们点了两厢啤酒。十五六岁的男孩正处在最需要证明自己男子气概的时候,大家胡乱地喝了起来,仿佛只有喝得比别人猛,比别人凶,才证明友谊的深厚和自己足够男人。和大家一起喝了几杯後,我便逐渐冷眼坐在旁边,看到大家的火力慢慢开始转向罗昂,我心疼极了。罗昂渐渐有点不胜酒力,他们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减弱。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我一把抓过桌上的杯子,又陡然升起一股要保护罗昂的豪气,一轮轮接下他们的进攻。
闹到深夜,终於酒终人散。罗昂却已趴在桌上醉了过去。由於学校建在市郊,罗昂的父母给他在学校门口的社区租了一套房子,供他平常休息。我请罗昂的兄弟给他父母去了个电话,他父母倒是开明之人,请我们帮忙把罗昂送回租房休息。看着眼前这个因酒而满脸通红的大男孩,一种异样的暖流在我的小腹奔流。我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我和三个人把罗昂架到租房,忙不迭地把那三人打发走,给家里报了声平安,便立刻回到罗昂床前打量起他来。罗昂,我心爱的罗昂,就这麽静静地躺在床上。由於经常运动的关系,即使身处醉乡,他的呼吸依旧缓慢平稳,一点红晕泛起在他英俊帅气的脸庞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罗昂今天身穿一条薄梭织运动卫裤,和一件纯棉白色运动短袖,配上充血的小麦色肤色,让我呼吸急促。更让我激动的是,他的脚上正好穿着那天被罚做俯卧撑时穿着的双NIKE 空军低帮黑色运动板鞋,由於他正弯着腿侧躺在床上,脚踝和小腿完整地暴露在外,浓密的腿毛随着他有力的呼吸有节律地跳动,我仔细盯着他的脚踝,却发现好像没有袜子。我登时感觉天旋地转,这麽完美的一具身体,缺少了那一点白袜搭配,简直就像将一尊米开朗基罗亲自雕成的完美雕塑生生砸碎一般可惜。我当时年纪尚轻,虽然喜欢罗昂,但还不敢随便动他的身体。於是,我只是怀着深深的失望俯下身,帮他脱鞋。罗昂的脚是清瘦修长型的,因此那双黑板鞋并没有穿得太紧。我摸到板鞋的那一刻全身颤抖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地将鼻子凑近,一股微弱的橡胶味混合着一点点汗臭味涌进我的鼻孔,想到当时罗昂就是穿着这双板鞋在讲台上英勇地做着俯卧撑,我的下身立刻硬直起来,我呆呆地蹲在那里,轻轻闻着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鞋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股澎湃的波涛在小腹打转。接下来,我轻轻剥离了这双鞋子,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一阵巨大的欣喜竟毫无来由地涌上心头,但仅仅过了一刹那,我便意识到了这欣喜的缘由 — — — — 罗昂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齐踝的短白船袜,而非光脚。"
还没等我的心情平复,第二个意外惊喜来到了,一股雄浑的男性气息涌了过来。罗昂的白袜很有味道,但不臭。它散发出的味道是那种健康的,朝气的男生特有的味道,是新汗而非陈汗的味道,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撩人心魄。这种味道是因为走路,跑步或运动而产生的正常的汗味,还混合着板鞋内部的些微橡胶味,板鞋穿得半旧,罗昂又是一个很整洁的人,因此鞋子保养得很好,这种橡胶味正正好,像陈酿一样,沁人心脾,仔细闻还能闻出袜子根部尚存的一丝洗衣粉的清香,还有袜子足背处一些香皂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和那些不爱运动不爱乾净的屌丝所发出的腐烂般的臭味完全不同。我就这麽如痴如醉地离罗昂的脚几寸远处轻轻感受着,罗昂的脚很健康,热腾腾的,这热气催发着袜香,袜香混合着热气,那感觉仿佛置身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他的袜脚。帮他稍微擦拭了下身子,盖上被子,我自己则走到黑暗的大厅,蜷缩在沙发上。十六岁的我很单纯,只是单纯迷恋罗昂,和他完美的白袜,以及他俯卧撑的英姿。而初闻他的白袜,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既顾不上抚摸他的身体,也顾不上释放自己的欲望。只是呆呆地躺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地回想刚刚那令我动心摄魄的情景,直至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四)一杯水和一双鞋
第二天,我是被罗昂拍醒的,他看着我依旧一身酒气地倒在沙发上,便什麽事都明白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刻他的眼神,在早晨的朝阳下,我真的看到了他眼里流露出的一份怜惜。仿佛是为了补偿我,他二话不说就下楼给我买了早餐来,还亲自放好热水,让我先去洗澡。
如果说一起被罚做俯卧撑只是让他认为我够仗义,接受我做了他的兄弟,那醉宿这一事则大大提升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此事过去後,我们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每天放学,他都会不离不弃地在门口等我;每天中午吃饭,也一定会和我一桌;每天上课也会找机会回过头来和我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