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到深处无怨尤
卲震飞凝视着房内,一个是自己真心深爱的男人,另一个是自己疼爱的亲弟弟,好一会儿,门内
两人都没有说话,门外的邵震飞却已心痛不已。
月光早已充盈在室内,由於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都暗沉沉的。卲震飞看不清在房间里他们的表情
,但是,他的心脏已随着房内的沉默而痛楚起来,可怕的痛楚起来,他的心发冷,他的头发昏,
他原先的热情全都冻结成了冰块。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卲震飞强忍住心中的痛楚,转身走到楼下,他用颤抖的手,燃起了一支
烟。面向着窗子,他大口大口的喷着烟雾,始终一语不发。一直到整支烟吸完了,他才转头望着
楼上,用一种低低的、受伤的、沉痛的声音自说着:『你们不该这样对我,你们真的不该;一个
是我爱人!一个是我弟弟。』
卲震飞那乾涸的眼睛重新又被泪浪所淹没了。我也讶异於老师对我的不忠与玩弄!
「但愿我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愿这只是一场噩梦!」他继续说,痛楚的摇摇头。内心激怒的呐喊
着:「慕风,震扬,你们实在太残忍了,这叫我情何以堪啊!」低下头,他神情落寞的走到客厅
柜子旁边,打开抽屉拿起他放在里面的汽车钥匙,走向门口,到了车库,一声发动引擎的声响,
惊动了楼上的人。
「这麽晚了,是谁在发动车子?」一丝不挂侧躺在卲震扬怀里的程慕风问着说。
「管家张伯,除了他,还会有谁。难不成是我哥?」卲震扬用手轻抚着慕风的脸颊,笑了笑又说
:「是我交代张伯这个时候回来帮我们买宵夜的,放心啦!我哥现在人还在香港呢!」
「噢!只是我....」慕风忐忑不安的望着窗外说。
夜深了。
卲震飞独自驾着车子,往海边的宾海路上疾驰着。海风迎面扑来,带着初秋时节的那份凉意,一
直灌进他的衣领里。那条蜿蜒的滨海小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辆车子,夜好寂静,夜好冷
清,夜好深沉,只有那车行时的轮声嘎嘎声,辗碎了那一车夜色。
从慕风山庄出来,卲震飞就这样一直驾着车子,无目的的在市区内以及市区外兜着圈子。他没有
吃晚饭,也不觉得饥饿,他的意识始终陷在一种痛楚的绝望里。他的头脑昏沉,他的神志迷惘,
而他的心,却在一阵阵的抽搐、疼痛,压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现在,他让车子向大社的方向上驰去,他并不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到大社来做什麽,只觉得那满心
翻搅着的痛楚,和那发热的头脑,必须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冷静一下。车子接近大社乡立纳
骨塔前广场,他停下来,熄了火。
他走下车子,站在那塔前的广场,眺望着那在月光下,隐约起伏着的纳骨塔。忽然一阵Yin风怒号
,风从塔顶下卷了下来,那声音簌簌然,幽幽然,带着股怆恻的、寂寞的味道,在这荒郊野外回
响、震动。一弯上弦月,在浮云掩映下忽隐忽现,那宝塔,也跟着月亮的掩映而变幻,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时而明亮,时而朦胧....
在慕风山庄这头....
「快起来穿衣服吧!张伯应该快回来了。」程慕风起身边穿着衣服边退後了两步,他的身子碰着
了桌子,他就这样倚着桌子站在那儿,用一种被动的神态望着卲震扬。
卲震扬起身穿好衣服,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程慕风,轻声问:你刚才说不能离开我哥哥,那我怎
麽办?」
「你还有那个年轻的学生,何况飞哥快回来了,我不能再跟你这样暧昧下去。扬哥,我爱你,但
是,我不能离开飞哥,因为他有恩於我。」程慕风清清楚楚的说。
卲震扬沉默了几秒钟,就再趋近了一步,停在慕风的面前,他的手伸上来,轻轻的、温柔的抚摸
慕风的双颊,他的眼睛热烈而温和,他的声音低而幽柔。「为什麽?你以为我是不够诚意吗?我
对那学生,只是对你的情感转移而已,因为某些地方,他长得实在很像你,所以我....」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慕风退缩了一下,怯怯的说:「我不能接受。」
卲震扬的手指僵硬。「好吧!为什麽不能接受?是因为哥?还是因为那个学生?」他忍耐的问,
眼光已不再温柔,而带着点凶猛的神气。
「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幸福,你当初不该来挑逗我,我更不应该对你心存幻想,扬哥,我自惭形秽
。」程慕风痛苦地说着,双眼却不敢直视着震扬看。
「说什麽鬼话!」卲震扬生气的吼说。「你明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