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既然是皮外伤,怎么会晕啊?”
医生同情地看了白洛因一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说怎么会晕?疼的呗。”
顾海一听这话嘴唇都白了,“有……有这么疼?”
医生很耐心地给顾海解释,“肛|周围组织的神经末梢比较丰富,而且是由具有痛觉纤维的脊神经组成,血管分布密集,所以对痛最为敏感。你应该去那些做过痔疮手术的病房看一看,像你这么结实健壮的大老爷们儿,一个个都在那鬼哭狼嚎的。不是我唬你,这种疼应该已经到了正常人忍耐力的极限了。”
顾海像是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那,僵脸算计时间,刚才我进行了多久?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回忆里白洛因那张扭曲的脸,让顾海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你我按点儿他,我先处理一下伤口。”大夫说。
顾海回过神,赶紧去洗手,回来按照大夫的指示,按住了白洛因的腰身。大夫轻轻扒开臀瓣,顾海看都不敢看一眼,光是观察大夫的眼神,就知道里面的状何等惨烈。
“一会儿他要是挣扎起来,你按住了,免得被*刮伤。”
顾海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他都晕了,还怎么挣扎?”
医生又说了句让顾海生不如死的话,“他很可能被疼醒。”
事实果真如此,就在医生打算轻微扩张,伸进器皿对肠道内壁进行消毒时,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眼睛还没睁开拳头就攥起来了,脸上浮现痛苦之色,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海心疼惨了,对医生狂吼道:“你就不能轻点儿?你是来这止疼的还是杀人的?”
医生岁数不小了,被个混小子这么骂,脸色肯定不好看。
“我告诉你,换哪个医生,这个过程都得有。你要是觉得我治得不好,可以立马换人。”
白洛因由于脱力再次晕了过去。
顾海面如死灰地看了白洛因一眼,手再次朝他的腰上按下去,眼神示意医生继续。
其后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医生尽量把动作放得缓慢轻柔一些,可这也意味白洛因受罪的时间延长了一些。这个过程中白洛因醒过来四五次,每次都会疼得扭动身体,顾海只能按住他,按不住也得按,直到晕过去,然后再醒过来,就这么折腾,一直到大夫说了声好了……
像是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顾海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和汗水混在一起,看异常揪心。
医生忍不住瞧了顾海两眼,这小伙子看挺皮实的,怎么这么脆弱?人家生病的还没怎么呢,他倒好,哭得都快不像个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行了,我刚才是唬你的,就是让你长个教训。他现在身体虚,对疼痛比较敏感,没事,这么大个小伙子疼不死!你啊,以后长点儿记性吧!”
说完给白洛因扎针输液,并叮嘱顾海:“这几天别让他进食了,肠内壁损伤严重,如果排便的话可能会感染。我给他输的液足他维持正常生活所需的能量了,其他的东西都忌口吧。”
顾海苦脸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有个护士送来个药,内服外用都有,具体服用方法都写在药盒上了。医生把药递给顾海,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顾海,让他有特殊情就给自己打电话,然后留下护士在这照料,自己匆匆忙忙赶去了别处。
结果营养液刚输完,护士都要走了,顾海发现白洛因发烧了,又赶紧叫住了护士。护士给白洛因测了下体温,确实烧得不轻,赶紧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又赶回来了。给白洛因打了退烧针,服了退烧药,叮嘱顾海别让他,很晚才离开。
顾海赤身体紧紧抱白洛因,这可以直接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能提高被窝里的温度。两个人身上盖了两床厚厚的大棉被,加上屋子里的温度本来就高,顾海和白洛因的身体都让汗水湿透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顾海才感觉白洛因身上的体温渐渐回落了。
早上,顾海让人送来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把潮湿的那一套全都撤下去了。
大夫过来检查了一下,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护士给白洛因打上点滴,输完之后也走了。
一直到临近中午,白洛因才醒过来。
在这之前,顾海滴水未进,一直在旁边守,熬得两眼发黑。心里念叨白洛因赶紧醒过来,可又害怕看见他睁开眼,害怕听到他说滚,害怕不能为自己的恶行赎罪。
白洛因倒是没什么感觉,睁开眼的第一反应还是疼,怎么这么疼?从脑袋到脚丫子,从皮肉到骨头缝,到处都叫嚣疼痛。
这二十几个小时,好像重生轮回了一次。
二十几个小时之前的场景,他不敢去回忆,他宁愿相信那是一场。现在,这场魇的制造者正躺在旁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他。
“你醒了?”
顾海试用手摸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好点儿了么?”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