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躲起来了,因为他和女儿闹了别扭。”
郑王妃一怔,像是有些懵懂,不确定道:“阿拂,你喜欢他?”
“对。”她明亮的眼睛直直望向了郑王妃,“阿娘,女儿和他的羁绊是命中注定,所以,无论如何,女儿都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女儿对他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惹他难过,他才会不肯出现。”
郑王妃笑了笑,“少年人心性就是如此,阿拂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孩子,你多哄哄他,他如果也喜欢你的话,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可他不肯出现……我也找不到他。”郑拂有些丧气。
“傻孩子,他不肯出现,你就逼他出现啊。”郑王妃笑得有几分少女的娇态,“阿娘也曾惹你阿爹生气,和他闹过别扭。
别看你阿爹长得斯斯文文的,却是个倔性子,阿娘怎么哄他,他都不消气,还不肯同阿娘说话。”
郑拂听得认真,眨了眨眼,“那阿娘是怎么做的?”
郑王妃拍了拍她的背脊,陷入回忆中,慢慢道:“于是,阿娘就故意使性子,去马场骑性子烈的马,后来差点摔下来,你阿爹急得根本顾不上和我怄气了,一把把我从马上抱了过来,然后,就这样,我们又和好了。”
郑拂慢慢露出个笑来,郑王妃又道:“虽然在外人面前看起来,阿娘的所作所为太任性妄为,可阿娘知道,你阿爹心里有我,他愿意纵容我的小性子。”
看着郑拂脸上笑意动人,郑王妃又问道:“对了,阿拂,你现在回来,是不是完成了朱琛道长的任务,可以摆脱那个短命的宿命,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也是盂兰盆节了,阿娘还是很担心你。”
那天可是百鬼夜行,对阿拂来说,会是最难熬的日子。
郑拂一顿,又点头,笑意盈盈,“嗯,我没事的,阿娘别担心我,女儿这次回汴梁,其实也是因为为了完成师父的任务,我搜集的魔骨舍利还差最后一块就大功告成了。”
……
裴行止和谢欢欢进殿后,看到蒲团上的容妃垂着眉眼,懿妃静静立着,天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龙颜大怒的模样,大殿内气氛诡异又安静。
“草民(民女)拜见圣上,拜见懿妃、容妃娘娘。”
裴行止和谢欢欢朝着天子见礼,天子像是有些不耐烦,“好了,不必多礼,你们既然是捉妖人,不如替我皇儿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容妃泪水涟涟,挡在灵柩前阻止道:“圣上,如今证据确凿,一切都是夭折的七皇子冤魂做的孽,皇儿已经含冤死了,难道还要让人随意亵渎他的遗体吗?”
谢欢欢忍不住道:“娘娘此言差矣,就凭几个招魂残余的秽物,和三皇子的死,就断定是夭折的七皇子冤魂作祟,实在不足以服众,民女斗胆想问娘娘,娘娘口口声声说七皇子冤魂被招了回来,是不是亲眼所见?”
容妃一顿,眼瞳的泪光闪烁不定,“姑娘什么意思?”
裴行止连忙道:“娘娘,谢师妹并非恶意,只是,我们捉妖人对Yin煞冤魂一向比常人敏感,我们进宫以来,并未察觉到有怨气的存在,难免会觉得事有蹊跷,娘娘若是真的想还三皇子一个公道,还请娘娘配合。”
容妃心里冷笑一声,“并非本宫不配合,本宫看你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再加上又是懿妃娘娘请来的,判断有失偏颇也是情理之中。”
懿妃道:“妹妹多虑了,若不是事关狸奴,本宫断没有那个兴致同妹妹周旋。”
容妃脸色变得很难看,恨恨咬了咬牙,又平息下来,朝着裴行止似笑非笑道:“若是两位什么都没查出来,便是证明本宫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到时候,就连圣上都保不住你们。”
天子喜怒不形于色,淡淡望着懿妃的脸,又转头朝着裴行止两人道:“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紫徽山和姑苏谢家的二位了,若是三日后不能给孤一个满意的回复,孤拿你们问罪。”
说罢,天子拂袖朝着懿妃而来,笑意寒凉,“至于懿妃,事情还没查清楚,懿妃依旧有嫌疑,这几日就由你一直陪着孤吧,形影不离,孤才相信你没做什么手脚。”
懿妃掀了掀眼皮,死气沉沉地应了,“臣妾遵命。”
容妃眼睁睁看着懿妃和圣上一起离去,美目冰冷又怨毒,太监将她从蒲团上搀扶了起来,她摇曳着黑绡裙,望也不望裴行止两人,径自离去。
她头上的步摇随着婀娜的步子摇曳生姿,两个道行不深的捉妖人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如果他们也死了……
出了明空殿,容妃独自一人往僻静处而去,直到四下无人,好几只漆黑的猫影忽然从她体内一跃而出,烟雾一般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慢慢往不同的宫殿流窜而去。
裴行止和谢欢欢两人上前细细检查着秦成瑾的尸体,漆黑的蟒袍被小心剥开,秦成瑾的心脏的位置被剜出一个大洞来,看着分外狰狞。
他是被剜心而死的。
可猫妖命那么多,就算被剜心,也只是身体受到重创,魂魄还在,身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