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眼,可那会子,她给你又送这个又送那个的,也算帮过你,咱们不能不领这份情是不是?”
“好了!她既日子艰难,要投奔到咱们这儿来,老娘我这马上给她收拾院子,不住别的地儿就住我这儿,你把她交给我,我保管帮你‘好好待客’!”
顾峥一下懵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原来,周氏以为她是念着徐茜梅以前接济过她,在她落难的时候,因为不好推辞、所以才接她来住……
顾峥笑笑,倒也不去分辨。“只是娘,我那表妹,住您这儿究竟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周氏拍着胸口,“我人老了也寂寞,有个姑娘帮我解解闷,闹闹磕,做做伴的,也是很好是不是?”
顾峥点点头,想想,也就没再与婆婆多说什么了。
徐茜梅是腊月二十三这天搬来王府的,和她的夫婿程文斌一道,其实,程文斌人挺老实,做什么都是婆娘牵着鼻子走,他也是颇讲情理面子的人,总觉得夫妻两说搬来王府就搬来王府,想他,好歹以前是半个书香门第,如此寄人篱下的感觉,总觉得有够憋屈窝囊。
当然,徐茜梅一听他此番各种忸怩和做作,恨不得扯起男人的耳朵又开骂:“你穷志气清高个什么劲儿,啊?她现在是王妃了,咱们好歹表姊妹一场,住她这里,也是理所当然!前儿,那孙家的大宅子,明明就要到手的,可她呢,她倒好,说收回就收回,想想,我这口气都还没地儿出呢!”
“咱们呢尽管住,安心的住,你听见没有?!”
“该吃她的!该用她的、该穿她、喝她的!咱们也尽管使,别不好意思!……”
“她现在是个王妃,救济救济咱们这些穷亲戚,难道不是应当吗?”
程文斌被她说得直摇头,没有办法,少不得憋屈同行。
徐茜梅搬过来时候,当然,一听要住周氏那里,和她差不多同一个院子,立马脚跳起来,快没跳到三尺高:“表姐,您、您怎么把我们夫妻安排住那儿啊?您知道,您知道……”
明知道和周氏那老妖婆各种不对付。
顾峥笑:“我想了想,好表妹,是这样的,咱们这个王府看着虽很好,看着也很气派,院落有东西南三路,明间就有二百零八间,可是,要说风水,要说最合适养身体的地方,还真就是我婆婆住的那殿落,您看,表妹夫不是有病在调养么,咱们这个王府,大冬天的,烧地龙的也就我和我婆婆这两个地方……”
“可、可我也可以住你的那院子啊!”
徐茜梅急忙说:“您既如此说,那,我和你住同一处院子,不也挺好的么?表姐!”
她开始撒起娇:“我才不要和你婆婆住,您还是让我和您住一块儿,不成吗?咱们姊妹两个,又像小的时候,亲亲热热,躺一个屋里,聊聊天,说说笑笑有多好啊!”
顾峥要说没有这一刹那的情动心软,也是不可能的。这个徐茜梅曾经也常和她分歧吵架,吵完了,忽而又拉着她袖子撒撒娇,姐妹两就又和好了。她总是习惯于对这表妹某些脾性/事上的迁就、宽恕、与原谅。仿佛,就因为自己从一出生,比她享受的东西多,自己又比她大一岁,也比她日子好过些,她就理当如此对她……习惯,终成了自然。
顾峥忽而把徐茜梅手一推,脑子里又浮起噩梦中的那一幕,河水,桥边,这个表妹竟想要她死!
她要她死?!
要她死?!
……
她冷着脸。“可你表姐夫不答应!我也说不过他!”意思是,他不想让你和咱们住一块儿。
※※※
徐茜梅就这样搬过来住了。
眼见撒娇无用,生闷气无用,说尽好话也无用,顾峥就是以周牧禹不答应、不喜欢,非把她夫妇安排在和周氏老妖婆住一处院子。
“徐姑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要什么东西,你尽管给我说啊!你直接给我开口就是!”
“徐姑娘,我这个人呢你是知道,向来心直口快,人也爽气,谁敬我一尺呢,我就敬她一仗,但是,谁想在我眼皮子底下作jian犯科,呵,老娘我可天生一副火眼金睛呢!”
“哎呀呀,徐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难看,来,喝口水!哎,我又没说你,瞧你,怎么吓成这样?还发抖了这是?……”
周氏反常地热情,拉着徐茜梅手左一句、右一句,亲切和蔼又慈祥,却听得徐茜梅一身起鸡栗子,寒毛直竖。
徐茜梅也是后来很久很久方知道,是的,她想入王府来好好大捞一笔,变成一只吸血鬼,吸干她表姐顾峥身上所有的血……可是,然而,她自己这只吸血鬼连顾峥的rou身都没挨着也就罢了,反被周氏这个老妖婆快没将全身骨血都吸榨干!
周氏每每在顾峥面前都是一副热情好客、关心周到的假模假式表情,然而顾峥一背过身,或一离开,她就各种轻视羞辱、隐含言辞挑衅对她。
甚至,还有更夸张的,明明有丫鬟婆子使,却总是想方设法来指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