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实在烧脑想不通的事儿,总不愿一个劲儿去钻牛角。也许吧,真的仅仅是如那周牧禹所说,她老娘周氏如今年老寂寞,想重归于市井生活,不屑于皇帝妃子身份——要不,她怎会傲气自尊了那么多年,一直瞒着周牧禹身世不动,连皇帝父亲都不让他认,要不是临到儿子快要被凌迟处死……
也许……也许真的是一桩很简单的事儿……简单到,苗苗只是个幌子借口……是的,周牧禹将来的孩子女儿多的是,不缺她苗苗一个……那么,周氏是在躲皇帝?和皇帝置气?想要追溯往日的民间情怀?……看她自从搬来这里住后,每日还时不时往顾峥的店铺来凑热闹,指点江山,说说笑笑的,聊些过去家常,又告诉她,这个桂花糕该怎么做,那个海棠酥又该怎么用油炸才会更酥更脆……是了!这周氏分明是无聊、在找乐子玩儿!
这样一想,顾峥摇头,也好,她这院子五十两一年租金,有人给她分担了大半,这种好事,和前夫住同一屋檐也没什么不好。
风吹云动天不动,见到境界不动心。
……
呵呵,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罢了!非得掰碎了去细想,倒显得她念念不忘,死磕着过去不撒手。何必呢,平常心,才是道!
周牧禹现被皇帝封为晋王,监管六部,所以,每日里早早收拾齐整,会独自骑了马赶六部衙门办公。以前,他是轿子来轿子去,一大堆随从伺候跟着巴结着,现在,据他老娘透露,其实,就因这个,周牧禹早就厌烦忍无可忍了,竟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私生活没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没了……顾峥又想:难道,这也是他搬住这里的理由?宫闱深深,常常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各种纷争利益,勾心斗角,他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儿?在避什么?计划什么?……当然,这些皇宫内廷事,并不在顾峥Cao心范围,她也没有兴趣过问。
这母子两搬来后,既住了同一屋檐,抬头不见低头见,算是个左邻右舍了,一些日常鸡毛蒜皮的牵扯,你来我往,打交道闹嗑肯定是免不了的。
有时,顾峥会听见母子在隔壁间争吵对话。
“周牧禹,老娘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是在求我、低三下四地求我、麻烦我、拜托我,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叫求人吗?”
“既要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款子来,你倒好,反给我臭脸不说,甚至,居然敢当面教训我,信不信,你娘我马上就搬出这院子,你的事儿,我撂起手脚就不管了!哼?!……”
“……”
顾峥瞪大了眼,耳朵贴墙壁边去听。他们……额,在吵什么?
不一会儿,周牧禹背着两手走出屋,脸又黑又臭,拉得比驴还长。
顾峥赶紧装没看见似的,昂首挺胸,小蛮腰一扭,端着大盆的衣服就往水井边走。
“你……等等。”
周牧禹沉默迟疑片刻,负手走至她的身侧:“娇娇……”
他像是有话说,思索了半晌,道:“若是我娘平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那个人……原本就心直口快,你以前不是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她捏手里了啊?这听起来……”就像受了他娘威胁似的。
顾峥一边目露同情。
周牧禹俊面刷地一红,连耳根子都微红。“倒是有个把柄!还是个很大很大的把柄……”
“额……”
“我现在得求她不少事儿……”
“额……”
顾峥表示没兴趣,继续扭着小蛮腰,端着个黄木盆子,依旧往水井边走。
“你难道不想知道?”男人忽然背过身看她。
女人的腰,扭得越发就跟水蛇似的,他看得月光下眼眸轻眯,眸波迷蒙,语气越发飘了。
“没有……”
女人边回,边蹲下/身,水一样的月华,柔和从半空中流泻而下,照得井口边沿满地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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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住同一个屋檐,除了以上鸡毛蒜皮交谈对话牵扯,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发生。
周氏为人热络,看来是真孤单寂寞,常常是自己天不见亮就把早膳做好,还笑眯眯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
顾峥说,不用了,周氏就耸耸肩,倒也并不勉强。
还比如,那天晚上,顾峥和周牧禹一通简短对白后,周氏一开门出来,赶紧哟地一声,指责儿子道:“你死人呐!站在那里傻愣着干啥呢?——人家姑娘要洗衣服,当然是要扯水,你还不快过去帮帮她?!”
那周牧禹这才恍然大悟,耳脖又红,赶紧脱掉蟒服外袍,挽起袖子,殷殷勤勤就帮顾峥拿着水桶扯起来。
顾峥赶紧急道:“呀!别啊!别!这不能的!伯母,人家现在可是王爷啊!”
“啊呸!啥王爷?……他就是当上了皇帝,还不是个从泥地里滚出来的穷力巴汉……”
“没事儿,没事儿,你这个院子里倒才真是病的病,弱的弱,小小的,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