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道不尽,暧昧……自然收尽面前男人周牧禹的眼底。
他盯着顾铮的脸不说话,直又过了好半晌。“娇娇,这是真的?”
他朝顾铮走来,不知是不是顾铮的错觉,所有人的错觉,他的嘴角微微一搐,像是从心脏扯带出了一丝刺痛。
他又凝向着她,问:“那日,你说要跟苗苗找后爹,我就问过你,是不是这个男人,你说,不是,原因是,你觉你配不上……现在,那么你是配得上了?”
所有人俱一怔。
他想抬手去抚眼前女人如花似玉绝美的脸,那脸令他呼吸一窒,表情各种复杂,终于,垂起手又放下。“何苦又如此贬低看清自己呢?”
他扯唇微微一笑,是嘲弄涩然的笑:“娇娇,你要知道,要说配不上的人,是他……不仅如此,这世界上所有男人,不见得配得上你……”
关承宣手握紧的拳头骨节咯咯地响。
顾铮还没明白过来周牧禹话中的意思,正有些愣惑,关承宣道:“晋王爷,咱们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周牧禹垂下眼睫毛,没有看他。他不吭声,也不作答。
“有什么话,还是这里当着人面谈吧?”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说。
窗外的一线线阳光透过画扇照射进来,烟雾蒙蒙的。
关承宣朝周牧禹走近,现如今,身份被对方压制了一头,他表情却桀骜冷傲,却努力不输一分气场。
两个男人就那么干站着,面对面站着,多少的青春旧时光从两人的脸各自碾过,周牧禹眼底曾经的关承宣,关承宣眼底曾经的周牧禹,一个放荡不羁,斗鸡走狗世家纨绔子,一个是清冷孤傲,偏又才气纵横的穷酸学子。
关承宣暗握紧了袖中拳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嘴角却是努力牵出一抹微笑,看来彼此双方都在尽量保持着风度礼仪。
关承宣道:“晋王爷,我会娶娇娇的,顾伯父今日的话,不妨王爷就当亲耳听到了一个见证,若那日我和娇娇结成连理,王爷到时来舍府喝杯喜酒……”
他脸上的胜利得意多么明显。
周牧禹依旧垂耷着眼皮,长而浓密的睫毛虚虚遮住了眼底的光。忽然,他问道:“关世子,看来,贵府上所有的鸡零狗碎杂七事你都处理好了?”
关承宣面色大震。
刚还明显的胜利得意转瞬消失,脸Yin冷得难看。“王爷,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周牧禹冷笑了一声,负手又走进一步顾铮,凝着她道:“娇娇,这个男人,他是不是给你和岳父保证说,他府上干净得很,有个好说话的祖母,有个很开明的母亲,没有未婚妻,没有个表妹一直在被催着和他成亲,他们整个府将会欢迎接纳你的过门,甚至包括苗苗……”
关承宣闭眼,仰头深吁了一气。
顾老爷猛然抬头一震,眼睛敏锐而不可言说失望地盯向两人。
周牧禹转过身去看顾老爷,又从关承宣那痛苦尴尬挫败的表情淡淡掠过,再看向顾铮:“他是不是也从不敢向你提及,造成咱们如今这一局面,其中,他功劳最大,不,应该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呵,他不敢,是吗?”
“晋王殿下!周牧禹!”
关承宣最后一丝清明理智彻底崩盘失控。上前,猛地抓扯住男人衣领,狠声道:“信不信!就算你现在是皇子王爷,我也照样敢挥你一拳头,就像当年咱们在书院做同窗,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被我踩在鞋跟底下……”
“王爷!……大胆刁民,你放肆无礼!”
场景顿时便乱了。几个锦衣侍卫听得动静,忙进来各自从腰间抽刀拔剑,周牧禹朝那些锦衣卫淡淡摆手,示意他们下去。顾老爷子气得又咳喘起来,手杵着拐杖,面皮红紫,就像要断气了似的。“你,你们……”
顾老爷万没想到,今日,本是想给这周牧禹一个下马威和颐指气使,却到这种失控和无法猜想的局面。
顾铮忙过去,“爹,你怎么?爹……”
关承宣神色一晃,这才又清醒过来。也忙过去。“伯父,顾伯父……”
周牧禹亦是微一失神愣怔,他眼明手快,赶紧冷喝开顾老爷身边那两个正忙得手足无措的男女,示意其中一锦衣卫道:“快!去倒杯水!”
顾老爷的病犯了,这次,却是犯得急疾可危。两个锦衣卫迅速找地方倒杯水,周牧禹忙将顾老太爷手中紧紧拽着的一个蓝色药瓶夺过手里,他知道这顾老爷拽着这个瓶子想做什么,恨不得马上砸他头上。他赶紧打开瓶塞,倒出两粒黑褐色药丸子。然后喝斥命令老太爷赶快服下。
顾铮也立马懂了,关承宣哪里顾得上还和这个男人去撕扯。也忙道:“伯父,药,你快服下,快服下……”
顾老太爷垂老沧桑的眼底却沁出一丝丝水光。
他把唇部和牙齿闭咬得死紧,不仅回忆起,曾经,在江南打天下时,何等的威风煊赫,如今却被两个小晚辈又欺又哄又骗,真真可笑,何等悲哉!
关承宣道:“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