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钟仪箫才看清了床前的几人来,青帐外是他的师父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他恍惚了一息,玄女峰上何时能让男子上山了?
怕是事急从权,怕是他伤得严重,让师姐师父们慌了神,连规矩都破了,不过想来也是,他都能名正言顺上山了,这条规矩早就在不经意间破了。
睡了一整日,钟仪箫想要起来坐坐,不料刚动了下又被吓得躺了回去。
不错,就是被吓的。
他身上伤口是不少来着,可是大部分都是外伤,但是这一身扎着的密密麻麻的银针是要做什么!
钟仪箫看了一眼,只觉眼前一阵眩晕,这差不多是给他身上扎了五六十针吧?
扎这么多针,每一根都是最粗最长的那种银针,能不活活疼醒才怪。
钟仪箫缓了一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头顶一阵酸痛,眼珠子默默往上转去,不出意外的话,他头上也扎了针……
手臂上和大敞的胸膛上都是针,钟仪箫一时间没法动了,侧耳听着外头的谈话声,他的师父似乎真的放心将他交给那个自称小神医的人,且二人的交谈声已经到了门口处,显然是何芸师太先回去了。
钟仪箫倒是想看看这个扎他这么多真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铁定是个庸医吧,哪有人受了外伤会扎针的?
不过能骗过何芸师太,应该是有些本事的,起码钟仪箫昨夜烧了一夜的高热已经退去了,身上也没什么不适感,已是好了许多。
有人靠近了床边,掀开了那一层薄薄的青帐,钟仪箫以为是那个小神医回来了,可身上针太多了,让他不好动作,唯有动作缓慢,小心翼翼的朝床边看去,却在下一刻再度被吓到。
“你是……”
身着普通灰布衣裳仍不掩一身风华的商长老一手抓着青帐,双目冷幽幽的盯上钟仪箫,似雪原上的孤狼盯着猎物一般,眸光极其冷冽危险,仿佛他眼中之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商珩。”
钟仪箫终于想起来他的名字。
商长老看他一眼,默默在床边坐了下来。
钟仪箫在震惊过后也寻回了理智,仍不自觉的往外头看了看,开口时嗓音沙哑。
“魔教的二把手,你是来杀我的吗?”
商珩一眼便瞧出他的心思,冷淡道:“教主没来。”
钟仪箫怔了下,心上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我也很想杀你。”商长老说。
钟仪箫骤然回神,怎能在如此危险的人面前失神,他又紧张起来,问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来要回给教主治病的药。”
钟仪箫听得好笑,“你是说麒麟竭?这东西不是早被秦玉拿走了吗?你来找我要麒麟竭是不是太天真了……”
“昆仑神木。”
商长老冷着脸打断了钟仪箫的话,却听得钟仪箫满脸疑惑。
“你说什么?”
商长老似乎没什么耐心了,皱眉道:“教中圣物,昆仑神木。你,马上交出来。”
“我怎么会有你们魔教的圣物……”
钟仪箫看他神色不似作假,失笑一声,无奈道:“商长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商长老道:“你曾被姬清河下过蛊毒,为了帮你压制体内蛊虫,教主把昆仑神木给了你,钟仪箫,你最好马上把昆仑神木交还,否则……”
起初钟仪箫觉得好笑,可是听着听着,他突然发现了些端倪,心中骤然一震,惊讶道:“等一下!你说什么昆仑神木?难道是……”
难道莫骄曾送他的那个木坠子……就是魔教中至高无上的圣物吗?
钟仪箫下意识的想要低头,可偏偏身上针太多了,他不方便动,只好安分躺着听商长老说话。
“除去麒麟竭外,昆仑神木也是教主解蛊必须的药。钟仪箫,你最好马上把昆仑神木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钟仪箫还在震惊中,莫骄没给过他什么东西,那个木坠子便是他唯一送给自己的东西,后来一直没要回去,钟仪箫也没有因为和他决裂就把东西丢了,一直都挂在脖子上。
而此时他衣衫大开,那块昆仑神木不就静静的躺在他脖子后面的软枕上吗?
钟仪箫双目怔然,想了好半晌,才沙哑着嗓子商量道:“你能不能先把针拔.掉,我再把东西还给你?”
商长老的脸色突然间变得特别难看,抬手抓到钟仪箫手臂上的一根银针,随后深深的按了进去,嫣红妖冶的血珠自针口溢出。
钟仪箫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麻痹与酸痛,顿时惊呼出声。
“喂!你松手啊!”
商长老显然已经将耐心都用完了,他冷声警告钟仪箫——
“我知道东西在你身上,教主信错人,身为属下,我来要回昆仑神木天经地义,钟仪箫,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便屠尽仙霞派满门!”
商长老果然很有邪魔外道的作风,钟仪箫觉得即使身为魔教教主的莫骄跟他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