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还要聪明……您看,骧王有夫人帮,我有师傅您帮,而他不需要任何人帮,完全靠自己一个人的谋略在跟我们斗。这是无论骧王或我都做不到的事。”
“无碍,为师会一直辅佐殿下到最后的。有为师为殿下筹谋,殿下不必害怕。”
“不,晔王党出现也好,他独力筹谋也好,这些都不是我恐惧的地方。我恐惧的地方是……他气质上的变化。您没亲身接触过他,所以您不曾感受到——您知道吗?打从他自边疆回京,他看人的眼神变了,笑的时候表情也变了。他以前没有现在这种Yin险可怖的气场,以及怨毒狠辣的眼神。从前,他笑,我只觉得他虚伪友好。现在,他笑,我只觉得渗人得慌。”
“他气质上的变化比起实力上的变化,更让我害怕。他的表情上写满了恨意,我知道他天天夜夜都想要杀死我。他看我的眼神,简直是想要扒皮吃了我。”
“……所以,一想到他,我心里就会怯。”
闻毕,王匡缓缓走到吕郢篆身边,叹了叹气,握住了吕郢篆的手。
吕郢篆的手冰凉。
“殿下,您知道吗?皇子的比拼,实际是‘心力’ 的比拼。殿下的手冰凉,殿下的心懦怯,这就是从‘心力’ 上输给晔王了。”
“心力?”吕郢篆惊讶地转过头来,张了张嘴巴。“此话何解?”他十分讶异于王匡的说法。
“皇子之比拼,心力强者胜。谁坚定,谁心强,谁对自己有信心,谁觉得自己会赢,谁不受到他人影响,谁心力不被他人打破,谁就能从夺嫡之争中胜出。这里的‘心力’,不是狂妄自大,不认清局势,对自己盲目自信的那种‘心力’ ,而是认清了局势后明白每一步要怎么做,坚定不移地相信能走出自己理想中的结局的那种‘心力’ 。只有‘心力’ 比对方强,才能够胜出。‘心力’ 一旦被人摧毁,一切就完了。”
“竟然有这样的说法!”他震惊不已,被王匡的说法彻底折服。
王匡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信心。
“殿下,看到殿下如此,为师改变心意了。既然殿下认为采取一贯的策略是坐以待毙,如今在心力上输给了晔王的话,那么,从今开始,就一于改被动为主动,转静为动,舍退从进吧!就这样一股作气,重振心力赢晔王去吧!”
吕郢篆惊讶地张开嘴巴,接着,他回握了王匡的手,激动道:“老师……老师您竟然支持我!支持我任性的决定!您的教育之恩,辅佐之恩,学生此生无以为报!”
“殿下言重了!”王匡收起手,笑着作了一个大揖。
吕郢篆转身走回屋内,信手抽起置于架上的那把金桃皮鞘白虹剑。
金桃皮鞘白虹剑,是当年他御封太子时,皇帝亲自赐给他的,举国上下除却天子只有他一人可用。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被动保守,无所事事,害怕受到皇帝的猜忌,因此,他从未曾舞动过那把金桃皮鞘白虹剑。
然而,今天,为了实现他的鸿图大志,他要挥舞这把剑!
剥下金桃色的皮鞘,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白虹。无限的锋芒闪出来,吕郢篆将手中的长剑光速指向了自己的正前面!
这位温文儒雅的皇太子,平生第一次变得如此英猛勇敢!他舍弃了笔墨,执起了剑锋!这一刻,他首次全身充满了霸气!仿佛是一位霸道的帝王!
“——老师,从今开始,我们主动出击吧!”
第58章 嫡长子
一日,吕郢篆和王匡在讨论。
吕郢篆说:“照我看来,我们最首要的目标是夺得兵权。从前我们一直不敢碰兵权,现在是没办法。”
王匡说:“今天下有三大藩镇:江南、华北、关西。江南将军是殿下的伯公,关西将军是晔王的岳父,只有华北将军立场未定。众所周知,华北离京师最近,是最大的战略要害。我们若要有必胜的把握,就必须将华北争取到手。谁手握了这三份之二的兵权,天下就为谁所有。”
吕郢篆说:“华北将军以前一向支持骧王,如今骧王倒了,他会支持谁?”
王匡说:“然则,殿下以为呢?”
吕郢篆说:“我以为,他大概两边都不会帮吧。我是骧王的老对手,他自是极度反感我。而晔王虽是向氏之子,骧王的胞弟,姚家的确与向家是世交不假,但他不可能不知丽贵妃厌恶晔王至深,而晔王又害死了胞兄骧王,估计他对晔王也很是反感。”
王匡说:“殿下说的都对。可是,殿下忘记了一件事。”
吕郢篆说:“何事?”
王匡说:“政治上不存在那么多喜恶,只有利益。若是利益所在,哪怕是杀父仇人也一样是盟友,何况无亲无故?既然华北将军反感我们,那我们就出一个让他无法抗拒的条件,让他接受我们!”
吕郢篆说:“老师明鉴!”
长安。
华北将军府正府大门前,樊昊一个人站在大门外。樊昊是斗宸宫的人,是太子吕郢篆的贴身心腹,奉命来这里办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