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女李氏过门,主帅心里面一定很难受吧。”顿了顿,语气安慰,“可是,难受,也不要茶饭不思,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姚暄夏表情非常淡然。“还好了。上一次他娶慕容氏的时候,我真的情绪波动得特别厉害,特别不稳定。这一次,我很淡定。心里面挺平静的,没有那种激动的感觉了。”
伍誉问:“……是晔王给不了主帅安全感吗?”
“不是,晔王对我是最好的。”姚暄夏说。
“主帅,喜欢女人,可以独占,喜欢男人,总是免不了要跟别人分享的。只要晔王的心在主帅那里,娶几个老婆不重要。”
伍誉劝慰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姚暄夏嘴角上扬,轻松地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自从我们从边疆回来,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事,像是发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他回他的姑臧,我回我的长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姚暄夏手肘凭栏杆,望着远方橙黑色的烈日骄阳。
“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从西边降落。日升日沉,是大自然的规律。太阳下山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了。你说明天还能看到吗?可是,明天的太阳,已经不是今天的太阳了呀……”
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平淡。
“人也一样。人会变,各自的景遇会变。同一个人,今天的他,已经不是昨天的他了呀,明天的他,也不是今天的他了呀……”
远空,黑霞漫染。
“在白天,小花之间挨近对方,始终无法相拥在一起。在黑夜,星与星在天际间发放光芒,运转一万年都不走近。”
黑霞与烈日的橙光交织于壮观的山川之上,宏伟之至,从低处看去,极为震撼。
“我们疏远于两地,连系只有一份薄弱的承诺。我无法在他身边感知到他的存在。正如慕容氏所说,他的妻妾会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会为他生儿育女,这才是天道人lun。……我和她们比起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身材修长的男子,幻蓝皎白的衣摆在风中飘扬。
正如伍誉认知中的样子,姚暄夏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有人生大智慧的人。世事通明,玲珑剔透,能够将事情剖析得淋漓尽致,对事情总是看得很开。
那天,姚暄夏在巨大的宣纸上,举起大毛笔,写下大字来。
“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努力做,稾砧模样。只我罗衾寒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
伍誉一向知道他书法写得好,“文武双全”不是白说的,便探过来头看。一看到他写的是什么,立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
姚暄夏用没好气的眼神盯着他,“笑什么?”
听这不怀好意的笑声,明显没有好事。
“‘稾’,是禾草。‘砧’,是砧板。古人切禾草,把禾草放在砧板上,用‘鈇’来斩。‘鈇’是类似斧子的一种刀。‘鈇’通‘夫’ ,是‘丈夫’ 的意思。‘努力做稾砧模样’ ,等于是‘努力做男人的样子’ 。”
接着,伍誉疯狂地大笑起来!
“晔王结婚,您叫他努力做男人那样,不就是说您们平时交/媾的时候,他都是做女人那样吗?您是公,他是母吗?……哈哈哈哈哈!”
闻毕,姚暄夏一记手刀打在了他的头上!
“脑子里就知道想这些!果然没有好事!”
姚暄夏无法再直视那张宣纸,直接手撕了,重新铺放一张新的宣纸来。
他举起大毛笔,这一次,写下了别的句子。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第53章 伊人结婚
不久,是华北将军姚弋仲的嫡长子姚暄绕的及冠之日,姚弋仲因而决定安排他在此时成亲。姚暄夏是庶子,不受重视,所以现在才决定安排二十六岁的他跟姚暄绕同时成亲,凑个“双喜临门” 。
姚家与向家是世交。向家现时适龄出嫁的女儿只有一个,她父亲是公爵,她是定阳公的女儿。于是,姚弋仲唯有将她嫁给嫡子姚暄绕,让一位寒门小官员的女儿顾氏嫁给庶子姚暄夏。
姚家两个公子同时结婚,双喜临门,风头一时无两。
可是,姚暄夏怎么看都是姚暄绕的陪衬品。
没办法,世道有时候就是这样,人比人总是能比死个人。
择好了佳期,两兄弟在同一晚完婚。
顾桂娴是典型的小家碧玉的女子,如果她不是高陵人士,别人大概会以为她是一位江南女子。
她总是穿粉红色的袄子,粉蓝色的折裙,站在夹竹桃的花瓣下。她羞涩地微笑起来,满面春风尤胜桃花。她的身材那样娇小,腰肢又瘦弱,任谁都我见犹怜。她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粉嫩而灿烂。
她出身寒门之家,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高陵县县令。她没有任何背景,没有读过什么学问,只会些针线女红。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