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摊开右手,“殿下,请进,这里就是客房了。”
“好的。”吕郢墨走进客房,内有床铺,桌椅,和简单的陈设。
姚暄夏没有进来,他停在客房外,“那殿下就早点歇息吧,在下先走了。”
说完,便回身离开。
吕郢墨突然没由来地心慌,他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又沉浸在陈拓飞之死的情绪里面。在外面郊游的时候还好,只要是一个人待着,便满脑子都是陈拓飞的死亡的事,他一时之间觉得心里堵得很,他叫住了他,“等一下!”
“嗯?”姚暄夏走远了。闻言,他不明所以,转过身来。
“等等。不要走。”吕郢墨大声讲道。“陪我聊聊天吧。”声音,回荡在长廊的两边。
“没问题。”姚暄夏走回来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命守卫奉了一壶酒上来,倒了两杯酒喝。“这是草原独有的马nai酒,京里没有,殿下可以尝尝。”
吕郢墨喝了一杯,没有什么nai味,反而酒Jing味很浓,“不错。”
姚暄夏淡淡地看着他,温柔抚慰道:“殿下,其实我明白你的感受的。失去了好朋友,的确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
不料姚暄夏会突然间这样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情。他乍然抬起头,“啊?”
“我以前有过很多很多朋友,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在一场一场的战役中,我渐渐地失去了他们……”
姚暄夏静静看着前方,深邃悠远。
“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朋友们,都在战场上被杀死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胜利者站着的山顶下,总是有累累白骨的堆积。我们要战斗下去,就必然会有很多人因为我们和我们的敌人而死。也只有我们变强,才有力量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很难过,很难接受,可你再难过,你的朋友也不可能回来。殿下,逝者已矣,与其悲伤,不如早日扳倒骧王为好。替贵友报此血仇,以慰贵友在天之灵。”说到这儿,姚暄夏转而看着他,“殿下,请你节哀顺变吧。”
吕郢墨没想到姚暄夏会对他说这一番安慰的话,他心中深受感动。这一个人实在是太知心了,竟然他什么都不说,就能读懂他的心思。他发现,姚暄夏的聪明,比起像他、王匡、江慧燕那样聪明在谋略上,更是聪明在人生豁达的大智慧上。这一点,比他看得开,看得透。他朝他作了一礼,“在下谢公子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人生第二次见面。
小攻:“不如今天晚上来我家吧?”
小受:“好。”
小攻离开
小受:“不要走!”
两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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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以上情节写得如此正经的人,估计也只有我一个了。
第15章 商人
那一夜,姚暄夏只坐下来和吕郢墨聊了一会儿天便走了,剩下吕郢墨一个人在客房睡了安稳的一觉。翌日,吕郢墨感觉心情平复多了,两人就前往办正经事。
两人进入了一间茶楼。走上黑色的回旋楼梯,来到了二楼。
一众大商人早已将茶楼的楼上整层包了起来,高朋满座。他们全是一群四五十岁、大肚便便的老男人,全都散发着商家大叔的贪婪气息。
“长公子好!”一见姚暄夏,他们齐起举手作揖。
姚暄夏举手回礼,笑道:“各位好。”
大商人之中最胖、最有福相的一个名字叫江胜,是长安城里最有钱的商人。江胜见到随姚暄夏前来的吕郢墨,奇怪地道:“请问这位是?”
那一身紫衣,俊俏可人的男子友好地笑着,抱拳作揖道:“在下晔郡王吕郢墨,见过各位!”
“啊!”江胜吓得后退几步,一脸惊惶,“竟然是三王爷!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望三王爷恕罪!”说罢,便伏在地上跪拜起来。其他众人亦是作惊恐之状,欲行跪礼。
吕郢墨忙扶住了江胜的手肘,笑道:“免礼!快起来!在下受不起如此大礼!”
江胜旁边的两个大商人,一个叫尹富,一个叫文桓,他们亦是长安著名的经商致富之人,皆有礼低首。尹富道:“草民未见过三爷。虽知三爷是陛下派遣前来长安办理粮价事宜之钦差大臣,然没想过会在此处碰见三爷。”文桓道:“想必三爷定必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吕郢墨眼眸带笑,嘴角洋溢着笑意,一脸盛情地看着他们,“我希望你们降低粮价。”
“这……我们不可能做亏本生意的。”江胜犹有歉意,又态度坚定地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理直气壮,拒绝道,“我们在丰年囤积居奇买粮食,就是为了今天荒年的赚大钱。这是商人的本性,您不能怪我们。若果将粮价降低至平时的价格,我们将会亏损三万两银子。我们不可能愿意蒙受这样的损失的。”
“当然不怪你们。”吕郢墨看向他们时眼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