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太子您可以答应,在骧王的yIn威之下庇佑我吗?”
吕郢墨点了一下头,“好。”
“好。”吕郢墨终于回到了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就这么说好了。我答应你了!”
吕郢篆作揖,“一言为定。”
吕郢墨举手一礼。
从斗宸宫出来的时候,风箫一直地走在吕郢墨身前,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打醒了十二分的Jing神,将千里的风吹草动都收在自己的感官里。吕郢墨跟在他的身后。直到已经快走回晔王府了,两人才放松了警惕。
风箫来到吕郢墨的身侧,“主上,您为什么要加入太子的阵营?”
“我只是顺着父皇的心意行事罢了。”
吕郢墨的态度若无其事,仿佛在说着一件如流水般自然的事情。
“你想想,现在骧王的势头比太子还要高,他手里握着兵权,迟早会被父皇所忌惮。父皇猜忌他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废了以仁义扬名的太子,将皇位传给他的。我是与他一母所出的兄弟,他日骧王一党被灭,我必不会被放过。到时候,殃及池鱼,玉石俱焚,我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父皇要的是势力平衡,现在,骧王这么厉害,正是父皇想要扶太子一把的时候。我已经成年,自然有资格成为他可用的人。都是当棋子,我当然要做人战车,而绝不为人弃卒。那我何不早点儿与骧王割席,告诉父皇,我不是骧王那一边的人呢?”
“主上谋略,属下佩服。”
风箫作了一揖,徐徐道。
“今日得见太子,发现太子会忍。他说话动听,深有城府,心思百转千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里修饰了一个遍才讲出来,尤其好听。太子的心机忒深了。属下觉得,他比骧王要难对付多了。相反,平日常会听人说起对那二位的评价。京中风评,大多认为太子过于仁厚,像一个君子,而不像一个君主。相反,在陛下诸子中,骧王霸气无双,专横跋扈,一代天骄之雄风,才像是一个君主该有的样子。”
“此言差矣。”吕郢墨眼眸带着笑意,轻松自在,“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勇。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后可以就大事,忍人所不能忍,才是能做皇帝的人。光彩夺目,锋芒四射者,寻常普通人也。要放得出锋芒,还要收敛得起锋芒,礼贤下士,谦恭下友,才是真正的王者。”
风箫点点头,“对啊!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就连是自己瞧不起的人,都能够摆出一副视对方为朋友的姿态,这样的人,比心思简单的人要难搞多了。”
“没错。”吕郢墨不由得感慨,“所以我讨厌和太子周旋。那个人的心思太难猜了。我不得不全神贯注,去猜度他的每一分心思,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我厌恶和心思这么复杂的敌人来往,生怕会露出什么破绽来。与骧王比较,太子,更符合做皇帝之人的标准。”
斗宸宫。
吕郢篆坐在书房里,桌子边上,站着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这一个男人叫王匡,是皇后的胞弟,外戚的中心成员。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朴素儒服,发冠整齐,头戴方巾。一脸正气,一身书卷味儿,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与其在外朝为官的胞兄王寿不同,王匡的职务从来都在内廷。以前是教太子读书,现在是为太子谋划。虽然,他已经是一个谋士了,但他的官职依旧还是太子太傅。
太子是他的外侄,他从小看着太子长大,既是师生,亦是亲人,二人都将对方视为自己最亲密的知己。
王匡是一个矛盾性很强的人。他读着圣贤书长大,毕生的志愿就是扶持一位明君。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为王氏世家的男人,扬名立万轻而易举,他却放弃了去外朝为官,风风光光,家财万贯的机会。他选举了专心做大皇子的老师,教他圣人的道理,令大凉国将来有一位贤明的国君。
然而,当他趟进这一趟浑水之后,他才发现他过去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现实远远没有那么美好,迷信圣贤的道理,只会令自己在残酷的权谋之中成为他人的垫脚石、牺牲品。
孔孟之道,只教人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却没有教人如何去应对政治之中的腥风血雨。在宫廷权力斗争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输了谁就会死无全尸,人只能学会心狠手辣Yin险恶毒不择手段地去赢。
荀子说:王道行不通,行霸道亦未曾不可。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逢衣浅带,解果其冠,略法先王而足乱世术,缪学杂举,不知法后王而一制度,不知隆礼义而杀诗书。韩非子说,君主要用法、术、势去驾驭臣下。
因此,他不得不去算计天下人心,不得不令自己成为一个狠毒的谋士,为太子出谋献策,筹谋策略。古令帝师,不都负上过帮太子当上皇帝的责任吗?他要为太子扫清夺嫡之路上的一切障碍,令他登上君主的座位。
二十多年来,他总是教育太子,对付政敌一定要冷酷无情,用最狠毒的手段,绝不能有半点儿仁慈。然而,对待天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