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很快就到了小团子们高考的日子。
小夏和小秋一点儿都不紧张,只有冬冬。
但是她也没有如同高三上那般崩溃,只是一点点的担心。
有白易在身边,她好像什么都不害怕了。
考完的那个晚上,乔妈乔爸接到了好多个电话。
最先打来的是宋子歌的父母,说想请乔爸乔妈吃个饭,也想请他们见见自己的儿子。
这厢电话刚挂,白易的父母也打了过来,同样的想一起吃个饭。
最后是林慕卿的电话。
乔爸乔妈一一答应了下来,安排好了时间。
最好见见父母……
林慕卿琢磨着乔爸乔妈这两句话,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最近医院刚刚开始营业,很忙,但是他还是偷闲,跑了出来。
墓园在城郊,开车大概要两个小时。
林慕卿买了一束花,很多的水果,和一些耳环,项链之类的小东西。
这些东西,他没能在母亲活着的时候给她,只能如今来弥补了。
他在墓碑面前,从早上十一点,坐到了下午五点。
夏天的太阳很大,照得他头脑发晕,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就呆呆的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说来说去都是小秋的事情。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秋的场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会用甜甜软软的声音和他打招呼,会小心翼翼的把糖给他吃,会丝毫不嫌弃他的长头发,他的破衣服,也丝毫不害怕他手上的伤。
即使他不搭理她,她也只是默默的伤心,却从来不责怪他。
那个时候的小秋,就好像是天使一样,给了他所有的希望。
然后是孔祭的出现。
那个时候的孔祭年龄也不大,但是目光深沉,说话老练,做事利落成熟,完全不像是一个小男孩儿,反倒像是一个在商场上打拼了多年的老狐狸。
他说他认识小秋,林慕卿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去了美国。
日光西斜,林慕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凭着儿时的记忆,他走到了那个脏乱的旧街,走到了那个Yin暗chaoshi的小巷。
要不是乔爸乔妈说起,林慕卿甚至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他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父亲还是活着的。
想到他那个软弱的父亲,林慕卿恨,却又不是不可原谅的地步。
他只是太软弱,太无能,只是没有承担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但是他还没有坏到泯灭人性,和那个恶毒的继母不一样。
“你又去喝酒了,你个废物,人渣,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我打死你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
“隔壁的别吵。”
暴躁的声音钻到了林慕卿的耳朵里,那女声尖锐刺耳,恶毒无度,看来坐了七年的牢,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悔改之心。
小巷深处,地上长满了青色的苔藓,一个干瘦的女人正拿着扫把在打一个瘫软在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驼着背,鬓发染了霜色,被女人打了也不吭声,像是一滩烂泥一般。
也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林慕卿,惊呼了一声,嚷道:“来生人了,大家伙赶紧出来看呀。”
没一会儿,四周的破烂木门就都打开了,好多人都探出了头来。
干瘦的女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向了林慕卿。
林慕卿走到醉酒的男人身边,把他扶了起来,背着他就要往外走。
女人追了出来,踩在苔藓上,摔了一跤。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被别人背走。
林慕卿把林山放到了客房的床上,就没有再搭理他了。
林山睡到晚上十点才清醒了过来,他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很重。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上是温暖舒适的棉被,水晶灯掉在房顶,周围是米黄色的墙纸,这样奢侈豪华的地方不是他的家。
林山惊坐起来,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林慕卿。
那是他的儿子,好多年没有任何音讯的儿子,林山很是肯定。
林慕卿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桌上,对着林山点点头:“看看吧,没问题就签字。”
林山还有些懵,走到林慕卿面前,抬了抬手,也没敢摸下去,就颤抖着问:“小卿呀,是小卿吗?”
刚才还没有注意,现在林慕卿却发现林山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眼窝深陷,眼角是深深的皱纹,手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林慕卿撇开眼,把离婚协议拿起来,举到林山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我只可能赡养你,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林山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字像是蚯蚓一般,张牙舞爪。
第二天,律师就拿着离婚协议找到了林妻。
因为林妻的行为已经算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