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的小孩这样刺伤以后,都会回去朝祝晟发脾气。
“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我们却没有!”小小的魏钦书将祝晟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只要祝晟给他个娘亲。
“我不管,我也要娘亲疼爱我!你去娶一个回来!”六七岁的孩子,其实并没有很理解‘娶’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太能理解自己是怎么被母亲生出来的,他只知道,叫‘娘亲’的那个女人,是父亲的妻子,会呵护自己,会疼爱自己。
至于自己应该是被母亲生出来这种事,他根本没有概念。
“那时候我们总是无理取闹,要他娶一个女人回来,做我们的娘,他就耐心的编一些谎话来骗我们,有的时候是告诉我们,我们也有娘亲的,但是娘亲病了,不能见我们。有的时候又跟我们说,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魏钦书轻声说道,脸上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一丝怀念。
“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们懂得就多了,知道父亲一直这幅单身的模样,也不是法子,便又借着要娘亲这一话题,想逼他再娶,那时候管家爷爷也暗地里着急着呢,给他书房里送了许多美人画像什么的,但最终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魏钦书见魏如茗安静了很久,想了想,又问:“娘亲是不是不爱听这些?”
“没有。”魏如茗靠在他怀里,语气平静。
听到魏如茗的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魏钦书才继续开口讲下去。
“后来祝晟被我烦够了,给了我一个木鸭子,告诉我是母亲留给我的玩具。”魏钦书笑了笑,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木雕。
魏如茗伸手接了过来,这个木雕雕的是一只鸳鸯,她还记得,是当初洞房花烛夜时,他们睡的那张床榻扶手上的一个木雕,成亲那天晚上,祝晟毛毛躁躁的,连手脚放哪儿都不知道,最后一紧张,就把扶手上的一对鸳鸯,掰断了一个。
他当时尴尬得不行,连话都讲不清楚了,最后直说着‘对不起’‘抱歉’这样的话。
她之所以记得这个木雕,是因为她当时在心里笑得不行,却还要死死憋着,一是为了给他留面子,而是不想让他轻看了自己,看出自己只是个小女孩。
她就这样死端着,端了一辈子。
她本以为,这个木雕早就在新婚第二天,便被下人清理掉了,没想到祝晟竟然收了一辈子。
既然并不是那么无情,为何后来又要那样做?
魏如茗眼里,出现一丝丝的动容……
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再也无法得到答案了,而这个问题,祝晟已经想通了,魏如茗却并没有。
只是现在,再计较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魏如茗听着魏钦书给她慢慢讲述那些年的事,她在心中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与自己的时间线相接,这样,就好像,她也陪着他们渡过了那些时光一般。
这原本,该是她最美好的一生。
魏如茗慢慢闭上眼睛,让魏钦书无法捕捉到她的情绪。
“钦书。”魏如茗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你们的名字,还是我怀着你们的时候起的。”魏如茗的声音始终平和,这让魏钦书的心情,也平静了很多。
“娘,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
“钦书,这惊月山庄,以后就靠你了。这禁地地宫里,其实埋了能将整座山庄夷为平地的炸药,该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都取决于当任的庄主,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具体该如何Cao作……”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情?魏钦书感到有点奇怪,但他本就不是多么聪慧的人,当时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依令将耳朵凑了过去。
魏如茗说完以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推,将魏钦书推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跃,也掉入了暗河之中。
“不好!”白夜注意到魏钦书在被推出去后,刚好站在了之前已经被魏如茗踩送掉的那一块石块上,一时间也顾不上惊讶于魏如茗的自尽,提气往前跃去。
魏钦书在被推出去那一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一切发生得太空,让他来不及做出相应的反应,魏如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河面上,他呆愣在了原地,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便也没有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啊——”
‘咔嚓’一声轻响,魏钦书一个重心不稳,便朝后栽倒。
此时反应最快的白夜,也只是刚刚落到巨石上面。
见情况实在紧急,白夜便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一把小剑,朝着魏钦书扔去,这把小箭应当不是凡品,如此坚硬的岩石,也能轻易割进去,白夜也是看好了角度才扔出的兵器,小剑穿透了他腰间的一块铁牌,钉在了石头上。
拴着铁牌的绳子,虽然也无法承载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到好歹让魏钦书的落势缓了缓,也就这么一两秒的时间,对于白夜的营救来说,便已经绰绰有余。
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