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地跑进来,屈膝作礼,笑道:“二少爷回来了!还带了好漂亮的一个灯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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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依恹恹地翻着医术,拿起针,在用木头制成的人手上找到xue位,Jing准地插了进去。
门外轻轻扣响,江元依淡淡到:“进。”
门被嘎吱推开,却久久没有声响。江元依手微顿,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有光在眼尾跳动,很清透的光,却不灼人眼。
他抬步走过来,踩出清晰的脚步声。
四步。
萧拓站定在江元依面前,递出一盏灯,声音低低的,压着喉咙发出来:“喏。”
江元依没看他,将灯拿过来。
两盏灯笼用薄薄的琉璃制成,两侧用硬纸剪出一个姑娘和一个公子的形象,映在地上,倒还真像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一般。
江元依关上书,低头打量着这个灯笼。
萧拓忽然俯身,勾着她的腿弯,将江元依一把抱起。
江元依一下腾空,抬头看向萧拓,眸光含着隐隐的埋怨。
萧拓看了看她放在一旁的医书,还有院子里落了一地的箭羽。他抱着江元依往外走:“带你去个地方。”
家里的下人都好奇地看过来,躲得远远地说些什么。
街上热闹地很,国公府门口也有不少人朝里街赶去。府门外停着一匹马,萧拓把江元依放上去,然后翻身上了马。
“驾!”
马蹄踏着地,响起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迅速将人群甩在了身后。
夜风微凉,呼啸地耳边吹过。她的发丝被风扬起,刮在萧拓的脸上,有些发痒。
两人出了城门,来到京郊。
南吾河边一片宁静,缓缓流淌的河水像是流动的星夜,春天来时的浅草已经长得十分茂密,随着风轻摇。
“吁——!!”
萧拓在河边停下马,把江元依抱了下来,拍了拍马屁股:“去吃吧。”
这马跟了他几年,十分有灵性,嘚吧嘚吧地跑到不远处的草丛。
萧拓牵着江元依走到河边,率先坐下,他仰起头,微微笑着,映着月光和星光,江元依蓦得心漏了一拍,她捏着手里的灯笼:“来着干嘛?”
萧拓拍了拍身边:“先坐下。”
江元依觉得他让自己坐自己便坐显得很没有脾气,于是站着没动。
萧拓灵活地蹿起来,熟练地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草地上,然后坐到她身边。
他伸开腿,一只曲起,双手指尖交叠,枕在脑后,躺了下去。
萧拓正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满是星子的夜空,下颌线利落清晰,唇形饱满漂亮,鼻梁挺直,他默默抽出一只手出来。
江元依将灯放在一旁,随着躺了下去,枕在他的手上。
江元依微微侧过身,看着他。
他眉骨微微突出,鼻梁沿着眉骨长得笔直高挺,狭长的窄双眼睛镶嵌在里面,正倒映着夜空,墨黑,却又闪着细微的光。
萧拓喉结微微滚动,不知是不是因为躺着的缘故,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他说:“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人的时候,是我七岁的时候。”
“林叔带我和林铮宇训练,有时候忙得顾不上,就会让他的副手带我们。副手长得高大又黑,我们便叫他黑熊哥。他教我们使用兵器,带着我们去军营里参观,还带我们喝了第一次酒。”
“后来突发战事,林叔和黑熊叔都去打仗了。”
他忽然顿了下,眉头轻轻皱起。
“我和林铮宇乐得开心,无法无天了一个月。后来林叔回来了,黑熊哥却再没回来……林叔像是一下又老了几岁。”萧拓忽然笑了下,嘴角轻轻的掀起,“林叔、爹爹、大哥,都是。”
“每打完一场仗,像老了三岁。”
南吾河边又刮起一阵风,水上吹起移动的波纹,凉凉的,萧拓觉得有点冷。
“大哥第一次打仗是他十七岁的时候,战事一结束,他回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四天。我怕他死在里面,把屋子的门用剑砍烂,拿着馒头和水递给他,他拉着我的手,嘴唇干的咧开,眼睛通红,他说,我杀人了,杀了好多人。”
萧拓将另一只手从自己头下抽出来,手心向上,盖在酸涩的眼睛上。
江元依看着他微微弯曲的修长的指节出神。
“其实姐姐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们来南吾河抓鱼,她都不敢把木刺插到鱼肚子里……”
“后来从军,整个宁安国哗然一片,说女子不该从军。姐姐心气高,硬是闯出了一番名堂。她立下最大战功的那次,我在酒楼喝酒,整个京城都传开了。我和林铮宇丢下酒瓶子跑回去,就见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宫里来了御医给她治疗,刚包好的伤口不知为何裂开,很快就渗出了鲜血。我看到她哭了,然后把泪憋回去。”
“萧家的儿郎注定要为这片国土征战一生,我们从小训练,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