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也觉得心尖跟着颤了颤。
“别哭了,嗯?”
她哭起来招人疼,方才仰头看来的一眼,可怜巴巴的,硬生生的破了他清修数万年的心境。
宁欢唰的一下红了脸,小声替自己辩解,“我没那么爱哭。”
嗓音糯糯的,因是才哭过的原因,还带着一丝沙哑。
谢桑之眼里泛了笑,“好。”
清冷的声音因着尾音拖长,硬是夹杂了些许纵容。
宁欢耳根滚烫,她红了脸,手忙脚乱的倒水,“仙君您喝。”
谢桑之嗯了一声,细长的手指捏住茶杯抿了一口。
不似寻常的茶那般苦,一口下去只觉香甜,像极了她这个人。
甜到了心底。
他不动声色的喝完,又往前推了推茶杯,冰凉的指腹触到她的手指,软软的。
谢桑之心头微滞,心底忽的泛起一丝波澜。
“您还要喝吗?”
小姑娘好奇,睁圆了眼睛看他。
他轻嗯一声,压下心中的波动。
宁欢倒没多想,又给他倒了一杯,只觉得仙君真爱喝茶啊。
“仙君,您此次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谢桑之抿了口茶水,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淡淡道“血契。”
快到三个月了,这小姑娘还没上门,往日他该照常闭关,如今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
一旦血契发作,会是怎样的痛苦,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想她白白受了苦。
小姑娘娇的很,只怕会疼的巴巴掉眼泪。
宁欢恍然想起这件事,下意识的按了下心口的位置,这会儿还很平静。
谢桑之不来,她差点忘了。
许是不疼了,倒是忘记上次那种四肢百骸都疼的感觉,思及此,她小脸白了几分。
“先前来看你在哭,可是因为血契?”
“不是。”宁欢摇摇头,小声开口“一点小事。”
“小事?”
谢桑之挑了眉不大信,望了望小姑娘垂下来的眸子,打消了问她的心思。
他问,她怕也不会说,到底还是没那么熟。
他垂了眸,掐破了指尖,将血喂了过去,“张口。”
宁欢乖乖点头,唇瓣染了殷红,顿时便明艳起来,姝丽惑人。
谢桑之手指微顿,冰凉的指腹触到唇瓣,有一丝凉,余下的便是炙热,烫的人耳根发红。
宁欢下意识的往后缩,身后并无东西抵住,往后坠去。
她闭着眼,隐约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大手,忙睁开眼,看清是谢桑之后,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这下羞的人脸也红了。
“谢…谢仙君。”
谢桑之起身,“不必。”
他收了手,神色冷清,似皎皎明月,不可高攀。
虽然并未说什么话,可因着他神色冷淡,气质清疏,便让人觉得这人天生便是让人敬仰的那一类。
宁欢定了心没再开口。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呼吸交缠,无端显出几分暧昧。
宁欢又红了脸,细白的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您还有事吗?”
谢桑之眉头微拧,不过片刻便又展平,轻声道“我找你父亲还有些事。”
宁欢如获大赦,连忙开口“我送您去?”
谢桑之瞥了她一眼,小姑娘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倒没方才可怜巴巴的样子了,看着还是怪招人喜欢的。
乖乖的,让人想抱抱。
他按下了心思,点头,“好。”
宁欢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仙君,您爱喝茶吗?”
谢桑之沉默了片刻,点了下头,“嗯。”
宁欢跑进屋里,给他拿了茶叶,用小木盒装在了一起,“这个给您,方才喝的茶就是用这个冲泡的。”
是小酌峰的桃花混杂着各类花制成,好喝。
“自己做的?”
宁欢点了下头,杏眼弯弯。
谢桑之勾了下唇,收进了储物戒里,淡声道“有心了。”
寡言少语,他一贯的作风。
宁欢却不怕他,仙君看着冷,可是脾气好,待人又温和,最难得的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她一边领他走,一边偷瞧他,倒是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这。
宁欢自以为偷看隐蔽,却不知谢桑之早已看在眼中,只是没有戳破她,勾了勾唇心下好笑。
他生的好,他一贯自知,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人想要做他道侣,他却从未有过半点回应。
他倒不知,原来这幅模样还招小姑娘的喜欢。
他心情好,连带着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三分。
宁欢将他领到大殿便停了下来,冲他笑,“仙君,我爹就在里面,您有事就和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