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汤很美味,他吃得很饱,也不知道姐姐如今在哪儿?到了别人家,会不会有人给她脸色看?她其实还是挺有小性子的一个人,对于亲人她还不太显,但当着外人,她有时候是特别傲的一个人。
这样的性子在外面其实挺吃亏的,她不太懂得迂回,只有一股狠劲,逼急了便要跟人玉石俱焚。
周玉琛放下碗筷,把眼泪憋回去,喝茶漱口。他想,他不能指望周玉瑾,他比自己还小呢。
临出门前,周玉琛对小厮道:“你去跟先生告个假,就说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上课了,你把我昨天做的功课送给先生,如果今天有什么课业,托他转交瑾哥儿给我。”
小厮应了,问他:“五爷要去哪儿?”
以前他都不装病的,就是病得实在动不了,他还要在榻上看书呢。
周玉琛道:“我打算出门一趟。”
小厮立刻道:“那小的跟爷出去,功课和告假的事叫小成子去。”
小成子是另一个小厮。
周玉琛也没阻拦,主仆换了衣裳,便径自出门。
他二人刚走,周玉瑾便跑了来,没进门就喊:“五哥,我知道三姐姐的下落了。”他没听见周玉琛的回应,反倒从廊下跑出个小厮来,行礼道:“七爷,我们爷走了。”
周玉瑾站住脚:“咦,今天五哥怎么这么早?他有没有说什么?”
那小厮摇头,道:“小的不知。”
周玉瑾有些悻悻,却也只能垂头而返。
祁季昭的病也才好,眼见得阳光明媚,春气和暖,他待在家里颇有些无聊,正望着外头早开的海棠发呆,连手上的书都似乎失去了吸引力。
小厮从外头匆匆进来,回道:“三爷,外头有人求见。”
祁季昭回神,问:“是谁?”
他这些日子病着,也不知拒了多少前来探望的人。
小厮道:“是,周家五公子。”
周玉瑾?他来做什么?
祁季昭没多想,道:“怎么还愣着,赶紧把他请进来。”
“可是爷,您的病也才好。”
祁季昭挥手:“早就没事了,我的身子一直都这样,再养个百八十年也不过如此,快去请他进来。”
周玉瑾很快进了门,步履匆匆,一脸忧急,进门也没细看祁季昭的脸色,上前匆匆行了一礼,便面带急色的道:“祁三哥,你快救救我三姐姐吧。”
祁季昭愣了愣,问:“怎么了?”
为什么要用救这个字眼?她不是……已经嫁人了么?难道说,嫁过去的日子不太好过?就算是这样,自己可有什么立场去救她呢?
周玉瑾看他犹豫,又急又痛,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三姐姐被我祖母卖给人做妾了。可我去孙家问过,人家说根本没有什么姓周的姨娘,还威胁我说再敢登门寻衅,要告官府说我扰民……我三姐姐一个大活人,出了周家门总有去处,明明是孙家,可他们为什么不承认?是不是他们谋害了我姐姐?”
祁季昭脑子里就是轰隆一响。他本就心计甚多,从前是当局者迷,这会儿那些没想通的就一下子都明白了。
周家想把周玲珑许给顾至的心思一直都很热切,偏偏顾至和周琳琅一直有来有往,但凡是个有心思的人也会把周琳琅当成眼中钉rou中刺。
对于周家这种为了一己私利便不择手段的人,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像得出她们为了除掉周琳琅这个拦路的阻碍,会做什么。
什么早就许了亲事,嫁了人,都是谎言,都是骗子。她好好的周家嫡女,竟然被人卖去做妾,甚至如今生死不明……
都怪自己糊涂,居然因此还病了这么长时间。
祁季昭脸色发青,身子有些颤抖,想起身吩咐来人,却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扑通一声摔下去。
周玉瑾都吓傻了。
他哪儿经过这种场面,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他骇得脸色发白,立刻扑上来:“祁三哥——你别吓我啊,我错了,我不该求你帮忙的,来人啊——”
骇的声儿都变了。
祁季昭的小厮也吓了个半死,慌忙扑上来将祁季昭扶起来,先从小瓷瓶里倒了几粒鲜红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周玉瑾亦步亦趋的跟到榻边,哽着声儿不敢哭,生怕给祁季昭添乱。
好在祁季昭很快就睁开眼。
周玉瑾又哇的一声哭开了:“祁三哥,我对不起你,你可千万别有事,我不求你帮忙了,我自己去找。对不起……”
说着爬下磕了个头就想往外走。
祁季昭翕动薄唇,道:“你,站,住。”
周玉琛不肯。吓都要吓死了,早知道祁三哥的病这么重,他可不敢这么冒失。万一祁三哥有个好歹,自己可拿什么来偿?
祁季昭气得:“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给我回来。”你自己个屁大点儿的孩子,往哪儿找去?别没找着你姐呢,你再叫拍花的给拍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