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芸跟着补充:“这瘸子以前也是个游手好闲的流氓!可你两都是好姑娘,怎么能毁在这么两个流氓手里?!”
“就是!”邹春娟附和:“我是坚决反对的,今天早上我去找了厂里的领导,领导说绝对不能让厂里出现这种迫害妇女的封建思想,要找双方父母谈话。”
郭爱华问:“啥时候谈?我做做准备。”
“今天下午两半办,在厂工会的办公室。你可一定要把话带到,想法子让她去,这可关系到咱两的一生。”邹春娟认真地看着郭爱华,直到郭爱华跟她保证:“一定带到。”这才满意。
苏秀芸想了下:“我估计这谈话没啥作用。为了保险起见,爱华你把行李提前收拾好放我家吧。到时候不行你就跑。”
邹春娟听了这话,忙道:“照你这么说也对,我也找个没人的时候收拾几件衣裳拿过来,麻烦你帮我收着。”
苏秀芸答应下来,邹春娟和郭爱华各自行动。
邹春娟匆忙回家收拾东西,郭爱华也把自己塞在吴兰花床底下的包袱拿过来藏在苏秀芸家里。
中午郭爱华做好了饭,分出一份打开郭爱民的房门端进去,见郭爱民还在睡,也没叫醒他,直接把饭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就出来了。
给郭爱民送去了饭,郭爱华又把给郭春生熬的稀饭盛进饭盒盖好,自己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提着饭盒去了医院。
吴兰花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到郭爱华提着饭盒来了,问道:“你死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来?”见郭爱华只带了郭春生的稀饭,又怒气冲冲地问:“你让我吃什么?!”
郭爱华低头打开饭盒的盖子:“妈,厂里有人来找你,说让你下午去一趟。饭在家里,你顺路回家吃了去嘛。”
吴兰花问:“找我什么事?”
郭爱华握紧了拿饭盒的手:“不知道。”又催促吴兰花:“妈,人家说让你下午两点半就要到厂工会的办公室,你快回去吃饭吧。爸的饭我来喂。”
吴兰花说声:“喂仔细点,别噎着。”就走了。
郭爱华叹了口气,用勺子舀起点稀饭吹一吹,给躺着的郭春生喂饭。心里却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厂里领导会怎么劝吴兰花,好打消她的念头。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苏秀芸带着邹春娟匆匆赶来。
邹春娟一把拉起郭爱华:“快走,我在门口听着里面都吵翻天了。”
郭爱华看着躺在床上的郭春生:“我爸怎么办?”
“我替你看着,你快去。”苏秀芸也替她着急,把自家钥匙给了郭爱华:“实在不行你两就去我家拿了行李跑吧。钥匙用完搁窗台的花盆下面就行。”
郭爱华接过钥匙,跟苏秀芸说声“谢谢”就跟着邹春娟往厂办跑。
两人刚跑进厂办的小楼,就听楼上“砰”的一声巨响,跟着响起吴兰花的声音:“她是我生的,怎么办随我说了算,关你们什么事情!”
又有一个女声跟着嚷:“就是,我们两家的家事,自己说了算!一厂的领导整天闲着没事干想插手别人家事,这算什么领导!”
邹春娟脸色一变,和郭爱华两人匆匆藏在楼梯附近的卫生间里,两人大气也不敢出,扒在卫生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听外面两个人的脚步声重重响起,还伴随着对厂领导的埋怨渐渐走进,又渐渐远去。
等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郭爱华和邹春娟把厕所的门推开个缝,仔细看了下外面,才躲闪着出来,上楼去找厂领导。
两人上了楼,进了厂办的办公室,直奔妇女主任付秋菊的办公桌:“付主任,求你救救我们。”
付秋菊认出了上午来找来厂里的邹春娟,看着邹春娟身边的姑娘问邹春娟:“这个是吴兰花同志的女儿?”
“是,这就是郭爱华。我中午回去就找她了,刚才听我妈和她妈在楼上说话,可吓死我两了。”
郭爱华也跟付秋菊问了好,又问付秋菊:“付主任,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两刚才听着好像不太好。”
付秋菊对面办公桌的一位老阿姨怜悯地看着郭爱华和邹春娟:“这事不好办呐,这两位老同志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倔强,死活要搞封建包办婚姻。这 wen hua 大革命刚刚结束,我们也不能因为人家要搞封建包办婚姻就把他两拉去 pi dou 。”
“不只是因为这个,我听说邹志刚和郭爱民这顿打是因为耍流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到现在人还没抓住,我怕会牵连到这两个小姑娘。”付秋菊有些同情郭爱华和邹春娟,好好的两个小姑娘,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家里人了呢?
老阿姨想了想,对付秋菊说:“不如让这两姑娘出去躲躲?”
“这主意不错。”付秋菊想了想:“我去进修的时候和春城毛纺四厂的洪主任关系不错。这样吧,你两等等,我给你两写封介绍信,你两带着信去找洪主任,在她那里躲躲。我听说小郭同志刚从东北回来,刚好春城也在东北,你也好适应,到时候多照顾点小邹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