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正言顺,可是现在却只能让出去。
刘玉婷心里百般纠结,到底还是主动写了信让丁铁柱交给丁长生,说自己快要临产,无法参加高考,辜负了生产大队领导的好意,愿意主动把名额交给更需要的人。
丁长生接了信,就喊了赵健让知青们开会,竞争刘玉婷让出来的这个名额。
除了金威,其他人也不是那个学习的料,李春峰在开会的时候提议把名额给金威,除邱芳珍弃权外,其他人都举手通过。金威感谢了大家的帮助,抓着赵健和自己一起复习功课。
邱芳珍闷闷不乐的回了女知青的屋里。她本来就沉默寡言,郭爱华和薛咏梅也就没发现她的异常。
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天,郭爱华终于觉得不对劲,悄悄问薛咏梅:“邱姐最近是不是不太高兴?”
薛咏梅嗤笑:“就没见她有高兴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邱姐最近天天在那里写信。前天邮递员过来,我见她把厚厚一摞信给了邮递员。她家里人都没了,这是给谁写呢?”
“家里人都没了,还不准人家有几个朋友?”郭爱华倒没注意这个。
“以前从来没见她写过信。”薛咏梅好奇。
两人也就私下讨论,没讨论出结果两人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邱芳珍为啥不高兴。郭爱华转头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薛咏梅却上了心。
到了邮递员再来村里的那天,薛咏梅早早等在村口,和邮递员季大福来了个偶遇:“邮递员同志,今天有我们知青的信吗?”
季大福翻了两下袋子,从里面找出两封信:“正好,你们村就你们知青有两封信,碰上你我就不用进村了。一封袁洪斌的,一封邱芳珍的。你要代收?”
“今天轮到我在家,他们都在地里干活。我这就帮他们带回去。”薛咏梅从季大福手里拿过信:“麻烦你了,邮递员同志。”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嘛。”季大福说完骑着自行车去下一个村子了。
薛咏梅拿着信翻来覆去的看,袁洪斌的是他家里寄来的,邱芳珍的却是县委发来的,邱芳珍给县委写信干嘛?
薛咏梅把邱芳珍那封信对着太阳举高,妄图想要看到里面的内容,这当然什么也看不到。薛咏梅一边走一边研究信封,仿佛能透过信封研究出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结果回到家进门的时候和对面来人撞个正着,薛咏梅手一抖,手里拿着的信被撕了个大口子。
对面邱芳珍也撞的不轻,手里的东西都掉在地上,邱芳珍揉着被撞疼的鼻子蹲下去捡掉的东西。薛咏梅心里有鬼,忙也去帮她捡,却眼尖发现邱芳珍常看的笔记本下面有一本眼熟的书,《代数》!
这不是赵健和金威复习高考的资料吗?薛咏梅眼疾手快地捡起来:“邱姐,你也想高考啊?那天开会你咋不说?”
邱芳珍一把夺过《代数》,捡起自己的笔记本走了,一句话都没跟薛咏梅说。
薛咏梅拿着手里被撕的信发愁,当时两封信叠在一起,这一下子两封信都烂了,要怎么给人送去?
薛咏梅去找张建军商量,张建军安慰她:“没啥,袁洪斌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也不是故意撕的,跟他说一声就完了。”
薛咏梅拿着邱芳珍的信唉声叹气:“那邱姐呢?刚才我还看见她看《代数》,问了两句,她一声不吭的跑了。这信还被撕这么大个口子,要说我没看,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张建军从薛咏梅手里拿过邱芳珍的信一边研究一边问:“她看《代数》干什么?这书可不好买,高考必读,新华书店一上货就被抢光了。”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她也想去高考呗。”薛咏梅的目光看向张建军手里的信:“我总觉得这信和她高考有关系。那天开会讨论名额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名额给了金威她还在那里研究《代数》,肯定是不甘心。”
张建军也看向手里的信:“县委寄来的……反正已经撕了这么大个口子了……”张建军目光灼灼地看薛咏梅:“不如……”
薛咏梅既好奇又紧张:“这不好吧……本来给她撕这么大个口子都挺难交代了……”
张建军从撕开的口子里拿出信纸:“那也是她撞到你才撕开的,责任算你两一人一半。”
这是一封回信,信里告诉邱芳珍,丁家屯只有两个高考名额,不可能再多给她一个,希望她积极表现,争当先进分子,争取下次高考能得到村里的推荐名额。
张建军和薛咏梅看着信,又看向对方,发现彼此的眼睛都在发光。
晚上郭爱华一进门,薛咏梅就神神秘秘地拦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发现邱姐不但偷偷复习想高考,还给县里写信要名额。”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隔壁男知青的院子里,只不过张建军诉说秘密的对象比薛咏梅多点。
等邱芳珍带着她的书本回来的时候,知青们都已经知道了邱芳珍的秘密。薛咏梅为难的拿着那封撕破的信还给邱芳珍:“邱姐,你的信。今天进门和你撞那一下,信不小心给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