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一进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的沉声问道,语气罕见带了一丝焦急,不复往日的沉稳。
“伤势很严重吗?”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医生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他被送来的及时,经过抢救,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大可放心。”
严衍松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医生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他的颅脑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就算能保住命,也可能会遗留神经系统功能障碍,至于什么时候醒来,主要看病人。”
严衍眼眸一沉,握紧拳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他可能今天醒,可能明天醒,但也有可能永远都不醒......”
严衍表情难得出现了几秒空白,“你是说,他会变成植物人?”
“这个我们不敢轻言断定,要留院观察一个月方可得知。”
“请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严衍面容陡然变色,唰地站起身,紧紧盯住医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无论出多少钱都可以。”
“这不是钱的问题。”医生摇头叹息,“就像是癌症,有钱也不一定治得好,总之你先联系他的父母吧,或者把和他关系亲密的人叫过来,多陪陪他,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会有效果。”
严衍皱眉,“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没有自主意识,应该感知不到别人吧?”
“不一定,科学实验证明,植物病人还是存在一定意识的,曾有过一个案例,一个护士试探性的拿出一百块钱在植物病人眼前来回晃动,对他说‘这钱是给你的,拿到就是你的’,病人的一只手居然颤抖着的举了起来,并花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够到了钞票。”
医生讲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润嗓,接着道:“虽然这听上去有点玄乎,但确实是曾经发生的事实。”
严衍半信半疑,拿出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没有打给时晞的养父,那老头看他一直不顺眼,若是知道时晞出事了,指不定怎么闹腾,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联系他。
而且与时晞亲密之人,时晞最想见的人,门外就有个现成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揉太阳xue,将浮上心间的负面情绪狠狠压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现实。
***
时晞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单白亲眼看着他被抬了出来,脸上戴着氧气罩,罩上覆盖着淡淡白雾,他在呼吸,他还活着!单白几乎喜极而泣,想进病房看他,却被一堆人堵着不让进,都是时晞团队的人,听从严衍的指挥,看她的目光带有敌意。
正当单白苦苦恳求时,严衍从办公室出来了,心系时晞安危的她全然忘了他们之间的不愉快,飞快跑过去问他:“时晞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没事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她抬头看着他,神色紧张不安,隐隐带着乞求,乞求他告诉她事实,乞求时晞平安无事。
严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残忍的打破她的妄想,把医生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看着单白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心中对她的厌弃更深。
“一个小时。”他冷冷的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看他,现在开始计时。”
单白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后,二话不说,转身冲进了时晞的病房,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拦。
雪一样的少年,静静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长长的睫毛,安详的脸容,微弱的呼吸,就像一具Jing致的玩偶,空有美丽的躯壳,却没有生机和活力,若不是旁边的心电图曲线分明,她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她而去。
单白关上门,轻轻坐在他的床边,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本来干涸的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在雪山山洞时也是,似乎,在他们每次即将离别的时候,他总是以一种最决绝,最残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刻骨铭心,斩不断,忘不掉,也离不开。
也许严衍说的没错,她就是他的扫把星,生来就是克他的。
“喂,时晞,起来啦,我知道你在装睡,想等我进来吓我一跳,对不对?”
单白吸吸鼻子,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含泪笑道。
“……严衍说你可能成为植物人……怎么可能?你可是时晞,大名鼎鼎的时晞,光芒四射的你,背负仇恨的你,高傲倔犟的你,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在床上度过一生?”
少年纹丝不动。
单白嘴角苦涩,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努力微笑,“你知道吗,我读高中时,只因在电视上看了你一眼,就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你,买专辑,买海报,贴得房间里满墙都是,你在阁楼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妈妈说过我很多次,可我就是听不进去,其实我也很奇怪,好看的明星那么多,唱歌比你好听的更不少,我为什么会单单只喜欢你,我到现在也没找到答案。”
“因为追星,因为喜欢你,我错失了很多孝敬父母的机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