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闻”
那香的味道与闵应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垮了宫嬷嬷最后的一丝坚持。
“这……这怎么会?”
惊愕的表情,让太皇太后彻底将宫嬷嬷厌弃。
“这香,宫嬷嬷大抵再熟悉不过吧。”
闵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锦袋,将其掷到了地上。
那锦袋的封口不紧,里面的东西直接洒了满地。
锦袋里装的全是白色的粉末,香味有些熟悉,与那香炉中的香气,相差无几。
穆雨棠离着那锦袋较近,弯腰伸出手去捻了一点,放在鼻尖底下闻了闻。
“这就是香炉中燃的香料。”
说罢,还将地上的锦袋捡起,递给佘院使,佘院使看了看,又细嗅了一番,也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你胡说!”
对于穆雨棠,宫嬷嬷一向都是看不惯的。
此时听她所言,赶忙瞪大了眼睛反驳道,两腮上松软毫无弹性的rou,不知是俱是怒,哆嗦个不停。
“将人带上来”
闵应看了乐湛一眼,乐湛会意,向身后吩咐道。
“这是近身伺候宫嬷嬷的小宫女,这锦袋,也是她帮忙给找到的,太皇太后面前,如实禀报。”
乐湛看着那名瑟瑟发抖,始终不敢抬头的小宫女道。
“是”
小宫女声音怯怯的,但是却思路清晰的很。不一会儿,就将自己所知道的讲了个明白。
她也是不经意间发现的这个秘密,原来太皇太后一直有夜里辗转难寐的旧症,但是只要宫嬷嬷守夜伺候,这病症就会消失。
所以年轻时的宫嬷嬷才能从一介普通的三等宫女,一跃成为太皇太后身边最为得脸的宫女之一。
而她所倚仗的,就是这甜梦香。
所谓甜梦香,就是这个锦袋中、以及皇上的香炉中,所燃香料的名字。
“这种香料于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危害,但是长年累月的用,也是没什么益处的,若是太皇太后年轻时就已经用,怕是身子对这香料已经有了依赖。”
佘院使的话,让太皇太后看向宫嬷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痛心。她是如此的信任她。
她没想到,自己贴身伺候,一直信任的宫里的老人,竟然是靠这种下作的手段在一直套牢着她。
“宫蕊,哀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拉下去……”
徒劳的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宫嬷嬷的眼中满是颓然,整个身子瘫软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人信她了。
“皇祖母,先等一下,孙儿还未说完”闵应止住要拿人的太监。
“她还做了什么事?”太皇太后已经不想再听关于宫嬷嬷的任何事情。
“不错,种种证据指向的确实是宫嬷嬷。但是若是仔细想想,却又太过了。不说她一个嬷嬷,能因为一个兄弟家的侄女,就生出谋逆之心来,甚至不惜谋害皇上。就说她既然心思缜密到能谋划出这一切,就不会留这么多的漏洞让我寻到。”
闵应的话,让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的宫嬷嬷终于有机会缓了口气。
那日那个在朝阳宫外候着的小太监,与摆放显眼的香炉,甚至炉中的炉灰都没有倒。
这些漏洞太过愚蠢。
仿佛故意让闵应察觉出一般。
还有这几日,闵应在家休养,他命人将皇上寝殿中的香换了。
并没有故意避人耳目。
若是宫嬷嬷真的有心,就不会在香都被人换了之后还如同局外人一般没有反应。
这个幕后之人,倒是找了一个很好的替死鬼。
首先,宫嬷嬷已经给闵应留下了刻意针对穆雨棠的不好印象,她有下手的动机;其次,她虽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但这几日皇上落水之故,也会时不时的到朝阳宫照料皇上。她有下手的机会。
如此种种,那个幕后之人帮宫嬷嬷寻找的动机也是合情合理的很,差一点就让闵应相信了。
毕竟这香料,确实阖宫之中,只有宫嬷嬷那里有。
宫嬷嬷当年上位,取得太皇太后的信任,靠的也是这味‘甜梦香’。
有时候,最容易让人相信的,正是这种半真半假的谎言。
“应儿,你的意思是,这谋划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太皇太后揉着额角,脸上满是倦意。
多少年了,自从她贵为太后之后,勾心斗角的心思也就歇下去不少。
怎知今日,竟然让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些腌臜事。
“先拿下”
闵应一挥手,一直伺机待命的禁军侍卫,涌了进来,将那一直满脸惋惜的柳嬷嬷给押了下来。
侍卫手中,还有几名宫女太监。
他们都面如死灰的垂着脑袋。
“不知奴婢犯了什么过错,摄政王要这样对待奴婢”
柳嬷嬷被突然拿下,待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