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了”这件事事关重大,穆雨棠一定要去一趟荣王府,跟闵应说一下。
对于穆宏伯这个爹,她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感情。
薛氏在世时,她还懵懂,都已经知道她爹是个冷人,只对那些姨娘才有几分笑脸。
待到薛氏离世,她直接被接到了她外祖薛家。
本来就不多的父女之情,又淡薄了几分。
切断她们父女之情的还是广陵大水,穆宏伯为了让穆雨棠不至于泄露她娘离世的真相细节,直接在洪水中将她弃之不顾。
更是在闵应、荣王面前恶人先告状。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不是穆雨棠照铜镜时看到自己这张脸跟穆宏伯还有几分相似,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穆家的孩子。
这旁,闵应也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袁氏一族弃械投降,如今正由百里景逸押送回京。
仅仅这些,当然不能让闵应脸上有什么波澜。
让他震惊的是,刚刚他们的人传来消息,这袁氏党羽中竟然有一人与穆宏伯长的有九分的相似。
“立即飞鸽传书,在那人踏进京城之前,让他在这世上永远消失。”
不管那人是不是穆宏伯,他都不能活着进京。
若真是他,那他假死遁逃竟然是为了与乱贼谋逆,皇上必定会下旨诛灭穆氏一族。
强占河道之事虽然已经因为穆雨棠将功折过,暂时揭过。但是这欺君之罪,造反之罪,随便一条都够他穆宏伯家破人亡,他自己在刀尖上跳舞,还要拉着整个穆氏全族。
“是,但是王爷,可他毕竟是穆大小姐的父亲……”
乐湛看到闵应甩过来的眼神,立即住了嘴。
就凭穆宏伯的所作所为,他就不配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
“雨棠那里我会去解释”
闵应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对于杀一个人,也会如此轻飘飘的说出口。
可是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等到他的人接到消息正准备动手时,才发现穆宏伯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本来就在朝廷的清剿之中受了重伤,江川距京城路途遥远,他们这些戴罪之人只能长途跋涉,步行回京。
这一路上又没有得到好的医治,伤势恶化,还不待闵应的人动手,自己就让人省心的去了。
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几日之后,穆雨棠也已经跟闵应提过她爹还活着的事。
闵应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穆雨棠摊牌解释,恰好听到这个消息,他感觉在心中压了几日的大石终于放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就是袁氏一族全族被株,
只要以前与袁家交好过的人家,都被下了大狱。
一时之间,京城吹的风里都带着几分血腥气。
三皇子又被赶回了宗庙。
无诏不得入京。
此次因着袁皇后之事,皇上怕是彻底将三皇子给厌弃了。
还有带着几分蹊跷的就是,皇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丹药吃多了,这性情越来越暴戾。
又因着这一连串的事情作引子,连着半月有余,已经不断的有皇上暴怒的消息从宫中传出了。
但是对于这事,闵应却是无法控制的。
他能做的也只有,将穆雨棠随时调整的清毒方子交给宫里的佘院使。
他曾经想要在太后面前隐晦的提醒一下,毕竟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又一路上帮他登上皇位,他总会给太后几分面子。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太后竟然知道这件事,而且她采取的还是最为消极的办法,不闻不问。
原来历代皇帝都有服用丹药的习惯,只是不如当今皇上服用的剂量如此之大罢了。
太后对此劝解无果之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每个皇帝都有一颗想要永生永世将权力握在手里的念头,对一个当权者来说,这样的念头无可厚非。
……
窗外的雪落了又消融,南飞的大雁去了又归。
时间就这样春去秋来,过的飞快。
时至今日,闵应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七个年头。
如今的他,身上已经锋芒尽收,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初见他,只会以为他是个刚入世的懵懂少年,而且双目还不能视物,着实可怜的紧。
但是只要知道他是荣亲王之后,便会立即离的八丈远,避他如蛇蝎。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暴虐的名声,只增不减。
“娘,今日要进宫给皇祖母和皇上请安,您不会忘了吧”
闵应由乐湛扶着,踏进周氏的院子,透过面具上双目处的小孔,看到下人们都在热火朝天的收拾着。
今日是荣王府除服的日子。
这三年的孝期已过,往后人情往来,男婚女嫁,荣王府也能恢复如常了。
“你不提我都将这茬儿给忘了,巧香巧玲,快点过来帮我收拾。”
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