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他父亲弃笔从戎, 此事一直是梗在他们母子之间的一根刺。
他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好好读书,长大之后蒙荫入士。
不必出让人头, 只求平安一生就好。
可是百里景逸早就将在他两岁时,就已经马革裹尸的父亲百里震,当做自己的重要奋斗的目标。
所以就算小时候读书到深夜,这拳脚功夫和兵法谋略, 他也未曾落下过。
与母亲意见想法相左的最终结果就是,十三岁那年,百里景逸瞒着他母亲,偷偷去了军营。
待他母亲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百里景逸在边关苦熬了五年,此时看着已经朱漆斑驳的百里府大门,一股酸涩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进去吧,公子,夫人等您良久了”
李叔看到百里景逸这般近乡情怯的模样,不禁也偷偷的抹了把眼角。
五年,整整五年呐。
百里家在京城算不上什么枝繁叶茂的人家,家里的男丁基本上战死的战死,唯剩下的也都是些还未成年的小辈。
而百里景逸他爹这一脉,人丁凋零的更加厉害。
从这诺大的将军府中只有他与他母亲独守就可看出。
而他走了五年,他母亲只能一个人苦苦撑着这冰冷且没有什么鲜活气息的将军府。
他真是不孝。
百里景逸艰难的踏进府门。
“将军,您已经让夫人牵肠挂肚了五年,难道还要让她继续翘首以盼下去吗?”
一直跟在百里景逸身后的副将罗田突然开口。
他这话说的百里景逸心中百感交集,脚下的步子迈的坚定了许多。
他如今虽然不后悔选择,但是后悔自己的鲁莽不孝。如今能及时止损,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对了,你跟我说要给我引荐的那名神秘人……”百里景逸迈进大门,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这次一同跟他回府的罗田。
“他说随时恭候将军”
罗田垂首恭敬的回道。
百里景逸没再说话,点了点头,继续往后院走去。
罗田松了口气,他家王爷还是如此料事如神。
连百里景逸这点子近乡情怯的心思都猜到了,若是拉拢不到,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这罗田就是零一,两年前被闵应派去边关。
如今已经深得百里景逸的信任。
不过这次他倒是猜错了,闵应当初派他去边关,只是想在那里放双眼睛。
因为他知道,这原书中也写到过,就在最近几年匈奴那边可能会有异动。
到时候大梁怕是会陷入战火之中。
可是如今朝中众人都在惦记着皇帝身下这龙椅的主人是谁,根本没有几人关注过北边的防事。
闵应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到时候那么被动,所以就起了安插人入军中的想法。
毕竟有国才有家,但是这点轻重缓急,那些被眼前利益蒙住了眼的人是看不见的。
至于百里景逸,完全属于意外收获。
……
闵应已经备好茶点,随时准备迎接百里景逸的到访了,可是却又被突如其来的一件事给打破了计划。
废太子薨了。
清晨宫人进寝殿伺候时发现太子双目怒瞪着房顶,嘴微张着。
身上的插着两支象牙筷子。
待那宫人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其鼻尖,哪里还有半分的气息,
他试探的推了推太子早就僵硬的身子,直接被那冰冷僵硬的触感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今日辰时发现的,听说死相极为吓人”乐湛脸上的表情,仿佛他亲眼看到过一般。
“知道了”京中又要不太平了,闵应将刚泡好的花茶倒了一杯,往嘴边送去。
扑鼻的梅花香气在闵应的鼻尖萦绕,这是穆雨棠命人给他从广陵送来的。
这每一朵花 ,都是穆雨棠亲自挑选,晾干,焙制。
闵应闻了闻杯中的茶,“好像有点雨棠身上的香气”。
他轻轻喃出了声,不知道在一旁的乐湛也听了去。
此时乐湛脸上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正巧让抬头的闵应瞧见。
“想说什么就直说”
“王爷,您这样子有点……有点……”
乐湛紧紧的抿着嘴,不敢明说。
“说,本王不追究”
“有点猥琐”乐湛说完,飞快的闪到一边。
“……”
闵应放下手里的茶,想了想,还往里面推了推,怕蹭掉了。
一抬脚,正好提到乐湛的屁股上。
“哎呦——”
虽然没使多大的力气,但是不知道的看乐湛那夸张的表情,还以为闵应在脚上绑了把刀子。
“好了,你刚刚说的废太子薨了,死状又是那样,那现场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闵应指的是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