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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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一个怎么看怎么讽刺的大晴天。
她向上拉了拉脸上的白色口罩后,立刻将手放回到了自己的包上,又开始一刻不停地隔布摸着里面的东西,小步快走地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公园。
今天是周一,勤劳的人们都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原本热闹的公园已经冷清地只剩下几个散步、遛狗的老人。她放慢了脚步,脸上强作镇定地挤出笑容与那些慈祥老人打着招呼,可每每见到一个,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对方脸上停许久,因为,每一个老人,都会让她想起那一个。
无论走的多慢,路却是总会到头的,她就这样子,带这种无法形容的心情,来到了这个雕塑旁。不出意料的,雕塑旁已经站了人,那人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服,脸上是那熟悉的,今日看来,却又意义完全不同了的笑容。
是他,就是他,真的是他。
她又向上拉了拉白色口罩,一反众人习惯的,将口罩拉到了鼻子上面。
“来了?”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语气,“东西带了吗?”那熟悉的笑容,以及脸上那因为笑而产生的褶皱。
她的心里是满满的感叹,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东西,”那人的语气有些不善了,“带了吗?”
她点了点头,却又没有开口。
“给我。”那人伸出了手。
她摇了摇头,抱着包向后退了半步。
那人皱起了眉头。或许是因为存在于他脸上的一般都是笑容的缘故吧,他这一皱眉,竟使得整张脸变得恐怖了起来。
一种威压,熟悉的,长者的威压。
不过这威压很快便过去了,因为那人又在笑,他笑着从口袋了掏出了个手表,笑着将手表塞进了她的手里,“你这还是怕我说话不算数不成?现在行了吧,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那我要的东西呢?”
小小的手表躺在她的掌心里,沉甸甸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放进了包里,又犹犹豫豫地将那个成人黑色手表掏了出来。
没等她将东西递出,那人便自己伸手把东西抢了过去,说道:“别急着走,我还得看看东西对不对呢。如果不对的话,你手里的东西可能也就不管用了咯。”
说着,那人一手捏着表盘,一手捏着腕带,向两侧一拔,手表竟就那样变成了两节。他直接将腕带的那一节扔在了地上,用大拇指抠住表盘向两侧一掰,咔嚓,表盘应声成了两块。他将有指针的一半也扔在了地上,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镊子,将一个还没米粒大的东西从剩下的那半块表盘里夹了出来,放在阳光下,细细地端详着。
许久后,他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半截指头大的盒子,将那米粒大的东西放进了盒子里那好似量身定做的凹槽里,盒子亮了,一堆复杂的东西在盒子表面的屏幕上闪烁。
“看来,”他连带着那米粒大的东西一起,收回了盒子,“东西没问题呢。你可以走了,如果以后你那东西出了问题,不用客气,还是这个地方这个地点来找我就好,之后我们或许可以再做一笔有趣的交易。”
卑鄙。
她咬了咬牙,却没有动。
“怎么?走啊,还不舍得走了?”
她还是没有动。
“还是后悔和我交易了?打算把东西还给我?”那人挑了挑眉。
“一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终于开口了,可嘴中吐出的却不是日语,而是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老板,这一切的背后,竟然真的都是你。”她一手摘下了口罩,她是吴梓芽。
“嗯?”王佑德愣住了。
“别动!”吴梓芽将从包里掏出的铁坨顶在了王佑德的脑袋上,“再动我就开枪了。”
“咦?梓芽?吴梓芽?哪一个?”王佑德好似并不慌张,“不过瞧你这样子,应该是另一个吧?蠢一些的那个。”
吴梓芽仍旧稳稳的举着枪,对于王佑德的挑衅没有做出半点反应。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也有被人用枪抵着脑袋的一天,”不知出于何种理由,王佑德又笑了,“还是被自己的宝贝学生。”
“是啊,你的学生,我居然是你的学生。”满满的讽刺。
“她”说的没错,一直都没有错,自己就是个睁眼瞎,为虎作伥了这么多年,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
“不过你这枪是哪来的,”不知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王佑德扯起了不相干的话题,“哦,对了,另一个你杀了你那男朋友后,没有把枪带回来,应该是你捡了吧?瞧瞧你这样子,自己的男朋友被自己杀了,自己却还得包庇自己。”
“你闭嘴。”吴梓芽的语气很冷,冷到可以掉出冰渣来。
“这和几个月前有什么区别,你身上的枪口都还没好透彻吧?”
“闭嘴!!”握枪的手抖了抖。
“瞧瞧现在,又干起同样的事情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