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警局时候的威严收起了个干净,俨然一副大哥的形象。
“哎,头儿……”孟祁昆也喝了口酒,“你说啊,”那天在墓园里,吴梓芽满脸泪痕地回到车上时的场景,又出现在孟祁昆的脑海,“你说啊,她哭都要特意支开我再哭,是不是说明我没希望了啊……”
“什么没希望了,”沈森将酒杯放在了餐桌上,“瞧你这小子傻的。今儿哥大发慈悲,给你小子长长知识咋样?”撸起袖子,拍了拍桌子,“这和你关系不错的女人啊,哭的时候不想让你看见,有两种可能。”往孟祁昆和小陈的方向挪了挪,“呐,小陈你也听着,将来可能需要的。”
沈森挥了挥两根手指,“第一,她把你当外人、当普通的异性,是同事、是朋友,也可能是对手,觉得在你面前哭丢人,会毁了她的形象;第二呢,就是真看上你了,在意你了,把你当做自己人,怕在你面前哭会让你多想,会让你改变对她的看法,她把你当做自己人,但却又还没到那种可以放开一切的自己人。等到你变成她可以放开一切的自己人后呢,你们就在一起了。”
“所以啊,”拍了拍孟祁昆的肩膀,“她是哪种,小孟你自己好好琢磨,如果发现是后一种的话,你就得赶紧下手咯。”
是自己人,但却不是能过放开一切的自己人。连那种性命攸关的事情都不会瞒着自己的吴梓芽,在自己面前放不开的又是什么呢?
好像……孟祁昆想起了几周前在病房里,透过窗户看见的另一个“吴梓芽”和姜岭,那个“吴梓芽”当时……当时好像是在姜岭的怀里哭了呢。所以,姜岭才是那个可以让老大放开一切的自己人吗?
不,不对,这两个老大已经不是同一个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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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孟祁昆和警队里的人聚餐的时候,两个吴梓芽也少有地聚在了一起。
“什么?”要不是腿还没好,吴梓芽早就拍着桌子跳起来了,“你说那恐吓信是姜岭写的?”
“诶诶诶,别激动啊,等会儿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摔折了,我可没办法给阿昆交代,”坐在对面的“吴梓芽”则十分淡定地挥了挥手,“那天早上我回去以后不是差点喝到杯毒水吗?后来我报警了,警察来去家折腾了半天,所以姜岭也知道了这事儿。”
说到一半,“吴梓芽”慢悠悠地抿了口柠檬水,完全不顾对面的人的焦急,“他一知道这事儿,就吓得全和我说了,下毒不关他事,虽然我也不觉得那毒会是他下的,但他说恐吓信的确是他写的。”
“他写那信也不是为了别的。我当时不是被警察当做了命案的嫌疑人吗,他担心我真被警察抓去什么的,他也发现了那个姓梁的背影和我像,所以就弄了个那样的恐吓信,好干扰搜查,帮我摆脱嫌疑。我如果才是犯人真正的目标,我就不可能是犯人了。”
“哎你别急,”“吴梓芽”伸手截住了吴梓芽的话,“我知道这主意很馊,解释起来也很牵强,而且还犯法。姜岭自己也在干完这事儿以后就后悔了,我当时刚回到研究所的时候不是在电梯口见着了他吗,他其实不是在等我回去,而是在去我办公室扔恐吓信的路上。结果,我正好回来了,他没来得及扔,信就被我捅到警察那儿了。”
看了又看吴梓芽的表情,好像生怕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解释似的,“他之后怕被警察发现什么,又怕我知道了以后会向警察坦白,然后被安上个妨碍搜查的罪名,所以就犹豫了好多次都没告诉我,直到出了下毒的那事儿,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恐吓信居然是姜岭放的,而且还是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吴梓芽不敢相信,更无法接受。她甚至怀疑起了姜岭,更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自己眼中的那个“男朋友姜岭”,真的是姜岭的真面目吗?
“哎,我知道他是干过火了,”可另一个“吴梓芽”的感觉好像和吴梓芽截然不同,“为了这事儿,我也一气之下把他晾在一边快一个星期了。但回过头来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做法。毕竟恐吓信也就是张纸而已……”
能理解他的做法?恐吓信就是张纸?面对这样子毫无原则替“男友”说话的“自己”,吴梓芽竟有些哭笑不得。
谈恋爱原来是件这么容易让人变蠢的事情吗?姜岭到底给另一个“自己”吃了什么迷魂药,才让“自己”能蠢到连这种事情都能轻易翻页的地步?
恐吓信是他写的,他承认了没错,可这就能断定他写恐吓信的理由一定和他解释的一样吗?
如果站在那样一个立场的人是自己,自己真的会这么认为吗?吴梓芽并不觉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同一个人,两个吴梓芽,开始变得这么不同了?吴梓芽已经没了唏嘘的力气。
“哎……”吴梓芽深深地叹了口气,却什么叮嘱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对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自己给“自己”的叮嘱,永远是最容易成为耳边风的一个。
“你放心吧,你想的我都懂,”“吴梓芽”看出了吴梓芽的心思,“我不会说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