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大惊,而时照已觑准了这时机,剑锋势如破竹直刺时景面门而去。时照黑瞳中含着坚定的杀意,这一剑丝毫不念骨rou兄弟之情。
“老八!”懿和帝见状,大声疾呼。
时照恍若未闻。
时景瞳孔放大,下意识地疾步后退,以后退躲闪时照手中的剑。
这边,懿和帝急呼:“风和景明!”
风和景明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自是早已察觉到了时景这边的险境,自然也想脱身来救。不料时陌修为着实霸道,以一人之力对抗大周数一数二的两大高手,虽不能胜,竟也将两人死死缠住,半点脱不开身。
双方打得昏天黑地,极为艰难。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反吗!”
懿和帝见场面完全失控,时陌时照二人疯了一般无所顾忌,眼见时景已经退到柱子边上,就要命丧时照剑下……
“不!”懿和帝大喝一声,徒劳地伸出手去,想要阻止。
可惜他隔得实在太远,伸手也不过是情急之下远远地伸手,半点用处没有。
时景退无可退地抵在殿中粗.大的柱上,时照的剑尖眼见到他的面门,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急速放大,同时露出野心未遂的不甘和仇恨……
千钧一发之际,时景忽觉周身一紧,身体似被什么牢牢捆住,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他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一轻,已被什么东西用力拉了出去。
同时,时照的剑刺下,不偏不倚就刺在方才时景脖子所在的地方,可惜刺了个空,锋利的剑深深刺进柱中。
时景是被一条白练拉出的,白练的一头是他,另一头……
时照转头看去,看清来人,持剑的手顿时握紧。
懿和帝看向来人,脸上露出长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长歌从头到尾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目光定定追随着时照手中的剑,仿佛她自己就是那一柄利剑,剑之所指,誓要取下时景狗命。
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竟没有察觉什么时候有人同她一样闯入了殿中。当时景被横空出现的白练拉开的刹那,她眼中闪过重重的不甘心。
猛地转头看去,竟见是舒妃。
舒妃显然同她一样是匆匆而来,却比她还要狼狈。草草套上的外衫想来是因为路上走得太急,挂到了什么锐利之物,已经被撕破了。从来一丝不苟Jing致的飞天发髻凌乱不已,丝毫不见宫妃的端庄与威严。
她拉开时景之后便将人扔到了地上,脸颊微红,脚步虚浮地往时照走去。
“照儿,住手!”舒妃哑着嗓子急道。
时照看了她一眼,淡淡扔下一句:“母妃,此事你别管。”
便提着剑越过舒妃。
舒妃急急返身握住他的手:“你听母妃的,不要动手,此事与你无关啊!”
时照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舒妃,眼中忽然流露出苦涩而自嘲的笑:“我身为人子,若事到如今,我还要继续gui缩,坐视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却不能站出来替她报仇,我与畜生何异?”
舒妃闻言,若柳扶风的身子一颤,而后重重地闭上眼睛,唇角流露出浓重的悲痛之色。
长歌正不解舒妃这个神情,忽听一旁死里逃生的时景大声喊道——“父皇,您都听见了吧!他承认了!时照他亲口承认了!他根本不是舒妃的儿子,他是顾氏的儿子!顾氏才是他的生母!他与时陌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懿和帝仿佛早已经看明白过来,此时听了时景的话,脸上并未有什么变化。不过一如方才,双目盯着时照与舒妃,眼底藏着暴风雨前诡异而可怕的平静。
长歌的心忽地往一个看不见的方向沉去。
原来,这一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兄弟二人逃不过——这是他们的死局,从出生便注定了。
怪只怪,懿和帝太可恨,时景太卑鄙,竟动了亡者之墓,以他们生母的陪葬之物相激。
他们真的半点未察觉出这是试探吗?
未必吧。
纵然一开始怒发冲冠全因血性冲动,时景第一次出声时,他们也该明白了过来。
但理智是一回事,血性却是另一回事。
便如时照所说,身为人子,面对扰生母长眠的仇人,若继续gui缩而不能替她报仇,与畜生何异?
拼得鱼死网破,他们也是要动手的。
所以,这是一个死局,他们无可选择。纵然神智知道是陷阱,血性仍会让他们义无反顾跳进去,无怨无悔。
长歌的手无声攥紧,眼睁睁看着时照推开舒妃,不依不饶地举剑,再刺时景。
“照儿!”
舒妃大呼一声,见已阻止不及,眸色一痛,将袖中藏着的匕首飞射而出……
匕首直直撞上时照手中的剑,长剑当即断成两截。
时照脸色顿变,猛地转头看向舒妃,黑瞳中含着强烈的不甘与义愤。
长歌却没有去看舒妃,她的目光直直追随着那支断了时照之剑之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