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昱王抿了抿唇,一时迟疑。
说到底,皇家的孩子,生来便可以说是宿敌。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总没错吧?
时照忽地向昱王迈前一步,两人的距离便突破了人与人之间舒适距离,忽然有些迫人,昱王想退一步,又被时照握住了肩膀。
两人同样的身量,但莫名的,昱王就是觉得此刻的时照要高出自己一截。只见他的黑眸定定盯着自己,一字一顿道:“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请你务必记在心上,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时照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大哥,江山给你,我只想要长歌,你我各取所需。所以你必须按我的计划行事,我不会害你。”
昱王就这样被他气场所慑,鬼使神差地郑重点了下头。
……
白术回王府复命,时陌听他说长歌已经平安回到国公府,轻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她带来那个食盒上。
想起她在街头被裴九一路追至他马下的惊险画面,仍觉心悸犹存。
这样的事再不可发生!
时陌看向白术:“裴家已经发现画像被调换一事了?”
白术颔首,又将今日打探到的裴家情形禀报时陌。
虽也折损了探子,但他们手下的人个个皆是得力Jing锐,便也折损不多,该得的消息都能及时到位。
“后来呢?”时陌听白术说完裴家后宅的闹剧,淡淡问了声后续。
白术道:“裴茂自军营里赶回来救下了,但裴宗元是林夫人的嫡子,他因蒋姨娘而被拖累,林夫人气红了眼,又见裴茂袒护,当场被气昏了过去。裴茂偷偷去镇国公府,请了世子妃过去给她医治。”
时陌听罢,冷冷讥笑一声。
白术问:“主子觉得不妥吗?虽令林夫人不满,但裴茂到这种时候还留着一个妾的命,对她也算是真爱了。”
时陌瞧了他一眼:“若果真是真爱,一开始便不会委屈她做个妾。”
“身份不足以为妻吧?地位越高,越身不由己。”
时陌淡道:“便是让妻位空悬等待时机,又能如何?”
白术闻言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所以三年前,主子您弱冠之年本该娶妻,便是为了避开婚事好等郡主成年,这才自请去了西夏?”
“多嘴。”
时陌将手中一粒棋子扔出,正中白术的脑袋。
白术捂着脑袋,嗷呜一声,想了想又喜悦道:“属下方才想起一个关节,想那昱王今日崭露头角,以他好大喜功的个性,定会一鼓作气趁热打铁,那么接下来那件事,他岂不是会毫不犹豫揽下?如此说起来,这晋王也算是帮了咱们。”
“你以为时照是你?”时陌淡淡瞥了他一眼,“时照为人谨慎,行事缜密,又早已摸透了懿和帝的脾性,他心中清楚懿和帝素来最厌恶觊觎天子之物的人,定会提前给昱王警示,要他风头过后蛰伏一段时日,以表示他没有争夺兵权的野心。”
白术听完,垂头丧气“啊”了一声。
“但他一时防得住昱王,却未必能同时兼顾贵妃。”时陌将手中两封信交予白术,“一封给贵妃身边的郑嬷嬷,一封给慕瑜,先送去国公府。”
白术闻言顿喜,领了差事,转眼消失。
……
白术到国公府的时候,远远就见到迎面带着数名内侍走来的夏晖,当下一凛,连忙转身自暗处翻墙进去,也没来得及想自己翻的是哪边的墙。
结果刚一落地,一支寒剑便递到了他咽喉命脉。
白术定睛一看却是蓁蓁,连忙举起双手压低声道:“是我是我!手下留人!”
“住手!”长歌听得白术的声音,连忙快步走出,见白术手中拿着信,眼里霎时便染上明媚笑意,“他要你来给我送信?”
可是他们刚刚才分开,要不要这么如胶似漆……
长歌既觉得甜蜜又觉得好笑。
白术艰难道:“这倒不是……”
未免尴尬,连忙一口气将来意说明。
“噢……是给爹爹的啊。”长歌语气一下子就失落下去了。
白术见她模样,心叹:若是主子在此见她这样,定舍不得让她难过,肯定会哄她。
行吧,就替主子转达下他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柔情吧。
于是白术立刻就将时陌方才对裴茂的一番点评说给了长歌听,自然一并也将他远赴西夏的苦心说了出来。
若不是以去西夏为质躲过了,哪个皇子还能到二十三了还未成婚?
长歌心里听得如浸了蜜甜,神情自然又生动起来,朝白术伸出手,道:“信给我吧,我去给爹爹。”
白术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尴尬道:“主子说了,郡主不知道爱惜自己,所以往后但凡朝堂上的谋划都不能再让郡主知晓了。”
长歌:“……”
她还奇怪,为何方才她回来,那人不让她顺道带回来给爹爹,还要另派人跑一趟?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