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微臣听一听。”
十公主被点名,下意识地往慕瑜看去一眼。虽说慕瑜的目光从来不在她身上停留,但她总不想自己的样子在他心中落了下承。
却也不能得罪何氏,十公主这便中规中矩地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番,半字没加入个人主观看法,最是公平公道。
说完,她又别有深意地看向懿和帝,道:“今日拢慈庵中香客众多,当时目睹这一场面的香客不下百人。”
这话别有深意,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帮了慕家,说今日人证众多,何氏伤了长歌乃是铁证如山无可抵赖。但更深的意思却是告诉懿和帝,今日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便是有心想要帮着瞒下也瞒不住。
懿和帝缓缓闭上眼,一言不发。
慕云青见他这样,眸底掠过一阵冷意。心道,方才还说得道貌岸然,又是道歉又是军令状,如今分明就是还想袒护何氏。
他心中愤然,就要起身请罪,以退为进逼他当众下旨降罪何氏。
不想慕瑜却忽地将他按住。
慕云青不解,下意识想要转头,底下人这时却匆匆进来了,面露惧色,浑身发抖。
“陛下,娘娘的马车在城门处遭了埋伏!”
话落,众人脸色皆变,懿和帝猛地站起身来,如鹰隼的眸子若有似无掠过慕瑜。
时照双眸微眯,亦是下意识地看向慕瑜。
这个时候,何氏遇刺,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到是慕家在寻仇。
唯有上座的贵妃轻轻掩唇,完美遮过了唇角不自觉的得意。
慕瑜连忙惊慌失措状起身,问道:“娘娘如今如何了?”
那侍卫道:“娘娘无恙,只是受了惊吓昏了过去,幸得景王殿下及时带兵赶到,如今已将娘娘平安接回了府邸。”
懿和帝闻言,这才放松下来。
贵妃手中手帕不甘心地捏紧,转瞬心思一转,笑了一声:“她这个遇刺倒是遇得及时,陛下在这里等着她来问罪,她便在这个时候遇刺了。也无受伤,只是昏了过去,倒是刚好可以不必来了。但说起巧,谁都没有景王殿下出现得巧,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兵?也不知是否贼喊捉贼,故技重施……”
“贵妃慎言。”懿和帝沉声道。
贵妃抿了抿唇,不甘心地噤了声,仍是轻轻嘟哝了一句:“妾身早就说过了,日前刺杀何氏之人根本不是昱王,陛下不信,还为她一人冤枉了昱王和秦王两位皇子……”
在座大多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将贵妃这句话听在耳中,顿时神情无不微妙。
懿和帝眼底掠过难堪的恨恨之色,袖中拳头捏紧,他大步走出,冷道:“回宫!”
不料,他刚走到院中,方院正就急急冲了出来,跪在他面前。
懿和帝见他神情惶恐至极,以为是长歌出了差池,念及当下关头,心下蓦地一紧:“郡主可还好?”
方院正跑得太急,这时方还没喘过气来,跪在圣前艰难地匀气,一面道:“郡,郡主无恙,伤口已经处理好,之后,之后小心将养定能恢复如初……”
懿和帝被他虚惊一场,气得不轻,忍不住冷道:“那你慌慌张张做什么,成何体统!”
方院正又喘了一口气方道:“是,是秦王殿下……秦王殿下身受重伤,刚刚替郡主医治完就昏了过去!”
懿和帝淡淡地问:“他又怎么了?”
“臣为秦王殿下把脉,发现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内伤?”懿和帝蹙眉,心中想起自己下手砸他砚台一事,当时自己的确是恨不得杀了他。
既说得通了,他便只淡淡问了一句:“会死人吗?”
方院正怔了一下,忙道:“这……应该不会,只是伤在脏腑,暂时不能移动,还,还请陛下定夺。”
懿和帝懒得理会他,一言不发大步离去。
方院正一脸茫然地僵在原地,所以天子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快来个人告诉他啊!
仿佛能听懂他的心声,慕瑜上前道:“陛下既无旨意,那就只得先委屈秦王殿下屈居国公府数日,我这就去命人辟一个院子出来。如此怕也要烦请方院正在此间停留了,也好方便一并照看小女与秦王殿下。”
有人出来拿主意了,方院正如蒙大赦,忙拱手道:“国公爷客气,客气了,这都是老夫分内之事。”
……
长歌的药效过去,缓缓睁开眼睛时,房中暗沉沉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浅浅淡淡地洒进来,落下一个疏疏落落的影子。长歌凭着这道影子艰难地判断了一下,才大致猜测出眼下应是下半夜。
原来她睡了这么久啊,她记得,时陌给她喝了那碗药以后她就睡了过去,不料一睡睡到现在,中间竟然没被疼醒。
说起疼,手上就隐隐有些疼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去动一动手。刚动,小臂上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按住。
“别动。”耳旁,传来那人熟悉的轻斥声。虽是轻斥,那嗓音里又藏着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