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一个比一个倔,长达一周的冷漠,让周简爸爸退了一步。
周简那天晚上站在客厅听见爸爸劝着周妈妈:“让她去吧,都那么大了,一直都在身边,去见见世面也好。”
见周妈妈面色不善,又赶紧道:“到时候看到社会的残酷,会回来的。”
周简就这样拎着一个行李箱,整整五年,不知道是为了向谁证明一样,在外面飘着,不定归期。
外面的日子过的很好吗?其实并不是,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
抵达星城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下车的她打了个寒颤,然后瞬间被寒意包围,冷得她上下牙直打架。
周简的爸爸妈妈在出站口等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周妈妈就对着她开始念叨:“穿这么点,你就不知道穿多点,我没告诉你家里多少度啊,真的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不用了,妈妈。”周简的感冒没有好全,带着浓浓鼻音,时不时夹杂着咳嗽。
周妈妈一看,火气蹿的上来了,用手用力拉开衣服的拉链,然后一把脱下,甩进周简的怀里。
声音越来越高亢,渐渐地带了一丝怒气:“你看看你,都感冒了也不知道穿多一点,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啊?”
抬头看了眼周简有些倦意的脸:“你还是是回家工作,你根本不能照顾自己!”
周妈妈的话快而急,周简接过衣服,手里的外套传来温热,她默然穿上衣服,垂着头跟在妈妈身旁往停车场走。
周爸爸在一旁,扯了扯周妈妈的手,又被周妈妈一把甩开。
周爸爸有些讪讪的对她开口:“简简,回来呆几天。”
“三天。”周简的声音沉而闷。
她休息不了太多天的,马上就要筹备双十二的活动,即将迎来的又是一场硬仗。
周妈妈看到她这副温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抢着开口:“我看你干脆直接回来,这次就直接别过去了,家里到底那里不好了。”
“妈。”她吞了吞口水,轻咳了几声,嗓子像是有张砂纸,烙得生疼,眼神祈求的看着周妈妈。
周妈妈见她这样,翻开自己的包,用力从自己包里拽出一个保温杯,一把塞到她:“给。”
周简望着周妈妈的眼睛,没伸手。
周爸爸见周简不接,从周妈妈手里接过保温杯拿在手上。
周妈妈见到他们父女俩,火气更甚,胸·脯起伏得老大,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调过头,快步流星地向前走,把她和周爸爸甩在身后。
周爸爸把保温杯塞给她,又把她拎在手上的包拿过:“你妈妈最近总觉得胃不舒服,又睡的不好,火气大了点,你别跟她犟。”
周简低头盯着人行道上的面包砖,点了点头:“知道了。”
周爸爸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她侧目悄悄瞧了点明显老了的爸爸。
突然就有些难过。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孝顺,但又一点也不想回来他们身边。
呆在他们身边,她感觉自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等到了车里,周简慢慢暖和起来,想脱下衣服还给妈妈,周妈妈眼神看过来,语气依旧生硬:“你穿着,我又不冷。”
说完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语气柔和下来:“是不是瘦了。”
用手握了握周简的手腕,又捏了捏自己的,皱着眉头对前排的周爸爸说:“老周,妈拿过来老母鸡是不是还没吃。”
周爸爸正勾着腰在方向盘旁插车钥匙,手顿了下,仿佛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没吃,冰箱底下冻着呢。”
周妈妈视线从周爸爸后背又移回周简的脸上:“明天我早点起,我去买点黄芪,当归,党参,煲个鸡汤喝。”
然后对着周简念叨:“没事多用这几味中药煲煲喝,补气血的,你看看你这个脸色哟。”
见周简垂着头,抓着周简的手翻过来,用力往她掌心打了一下,语气里的愤怒已经全然消失:“你nainai前段时间来了,带了很多特产,你到时候带点过去,一个人在外面,不要老是吃外卖,自己做饭,那些油全是地沟油,不干净的。”
想了想,又道:“早几天回来多好,你nainai刚走,天天念你,特意给你带了好大一包白辣椒。”
周简看着妈妈有些花白的头发,又看了眼爸爸不太挺直的背影,内心涌动着沉重的内疚之情。
“妈……”她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好像被什么糊住了,声音里带着些愧疚,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周妈妈看着她,觉得又气又好笑:你哭什么哭,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成天哪里这么多难过的事情。”
前排的周爸爸见时机插话:“简简没吃晚饭吧!你·妈给你做了一桌子菜。”
回到家后周简被填鸭式投食喂饱,瘫在沙发上不愿再动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狗血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