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你知道去哪买吗?”他记得她不是本地人。
晚晚的确不知道,但她已经学会使用手机了,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查,实在不行还能问。
她说:“没关系,我可以去。”
一旁的许思齐说:“我陪木晚晚一起。”
班长稳重靠谱,有他相陪,确实最让人放心。
赵玉说:“班长去的话,那我就光明正大偷懒了。”
其他同学附和:“班长可真好,有班长在,咱们省了好多麻烦。”
许思齐谦逊道:“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一直仿若背景板的陆知行,听完这些对话,不悦的感觉又在体内横冲直撞。
怎么哪都有他?未免追太紧!
他看不惯他这么道貌岸然,大家都是男人,许思齐内里藏着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不就是想追木晚晚么!装得大义凛然,还不是以权谋私。
平日里,他们互不相干,陆知行懒得管。
现在把这套用他媳妇儿身上,那就不行!
陆知行气得抓狂,但他怎么说也是很要面子的人物,不能太喜形于色。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在意。
周末那天,早起的晚晚背了单词,做了两套题,约莫到了跟许思齐约好的时间,她换好衣服下楼。
行到一楼,听见电视里激烈的游戏厮杀声,晚晚扫了一眼,见陆知行窝在沙发里,掐着游戏手柄,正在峡谷里激战。
他穿着白色的高领针织毛衣,下巴藏在松松垮垮的领子里,脑后梳着小啾啾,侧颜Jing致分明,像极了橱窗里的瓷娃娃。
游戏打得太过投入,修长手指Cao作灵活。她脚步轻,对她下楼毫无所觉。
晚晚无意吵他,轻手轻脚去门口换鞋。
佣人捧着脏窗帘走过来,看到陆知行,道了声“少爷”。陆知行头没转,随口嗯了一声。
她抬头,看到晚晚,眼里见笑,热切道:“小姐,您要出门?”
晚晚平日勤快,又懂礼貌,见到佣人总会点头致意,很少给她们添麻烦。
光这样还不止,晚晚长得乖巧聪明,佣人们大都是中年人,看见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很是亲近。
晚晚嗯了一声,微笑:“和同学买东西。”
她话音刚落,就听那边啪一声,陆知行把手柄扔在茶几上。
他起身,抓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边穿边走过来。
佣人以为他们约好的,没再多嘴,上楼了。
晚晚当他有别的事,也没多问,推门向外走。
入冬之后,北方万物凋零,九月来时,茂盛碧树全都变成了枯枝。
晚晚无意踏碎一片枯叶,发出咔咔脆响,陆知行就在她一米开外,目不斜视,好像这条路上就他一个人似的,又恰巧跟她并肩。
出了陆家大门,晚晚穿过马路向左,走了不过两米,晚晚突然停步。
转回身,穿风衣的少年站在身后一米处,他双手插兜,抬头望天,漫不经心吹着口哨,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晚晚瞄他一眼,没多说,继续向前走。
这一片富人区马路这么宽,他就跟在她身后,她耳力好,想忽视都不行。
走了大概二十米,晚晚蓦地转身,陆知行探头探脑跟着她的样子,被她逮了个现形。
他迅速转脸,看向路边干枯的树梢。
晚晚立在原地,静静凝视他:“跟着我干什么。”
“谁说我跟着你了!许你走这边,不许我走这边?”陆知行死鸭子嘴硬,“你怎么这么霸道。”
她站在路边,双腿笔直,高而瘦,无需说话,光是看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气场,有让人想要臣服的魅力。
晚晚点头:“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当然。”他扬了扬下巴。
晚晚侧身,右手向前摊掌,让出一条路来:“你先走。”
“?”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反正不同路。”
“……”
陆知行胸口一闷,这女人怎么回事,就非要跟她对着干?
偏偏,他就是tm吃这套。
他拉不下脸,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脚步比照平时放慢很多。
他擦过她的肩,干燥的冬日里,她身上的木香带了些冷调,像森林里的幽香古树,神秘而清冷。
他想把这冷拥入怀中。
走过她一米多远,陆知行足下仿若灌铅,怎么都迈不了下一步。
前方无处可去,他的终点只有她。
晚晚的目光如芒在背,陆知行停下脚步,硬着头皮转回身。
她双手环抱立在原地,看起来气定神闲。
薄阳打在她身上,她的周身笼着淡淡的光。
“那个,你到哪里去。”陆知行别扭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