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打断了寂兮胡乱的思绪。
寂兮睁眼缓了缓,看了眼桌上的熏香,拿起旁边的盖子捂住,拉开马车门帘下去。
下了马车,席蓝的表情还是很着急,寂兮瞥了一眼他,心里暗自评价,近来演技越发Jing湛,不亏为阿辞的属下。
“王爷,您来快点,我真不骗人,太子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席蓝“煞有其事”,表情非常担心且严肃。
寂兮懒懒点头,拢了拢青丝,加快了步伐,东宫这会儿保不准聚了多少人,她再一着急,岂不是把阿辞推到风口浪尖上。
还是恰当提点速度就好,万不能与席蓝一般,着急火燎的。
东宫寝室,雕花榆木黑漆大床上,头戴发冠长相Jing致的男子,盘腿而坐,看着面前的景象,内心有一丝迷茫。
他记得自己刚刚还在摄政王府里,看着姐姐抱着他画像哭来着,怎么一晃神就回了东宫。
床边守着的下人,见喻辞呆了这么久,小声试探问道,“殿下,你傻了吗?”
喻辞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不由抬头看他,果然是词玄,嘴毒的要命,“你盼着孤变傻?”
词玄假意惊到,往后退了一步,状似憨憨一笑,“哪里的话,不过殿下,太医说您从马上摔下来,竟是毫发无伤。”
这个话越听越不是味儿,喻辞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直白出击,“孤没受伤,你不得劲儿?”
“那倒不是,席蓝去找王爷了,等会儿得劲儿的人,反正不是属下。”词玄笑得跟狐狸一样,偏偏假装说的很恭敬。
喻辞龇牙呵呵一笑,懒得搭理他,来就来了,谁怕……
等等!
姐姐要来了?
念头刚一落下,寝宫大门被打开,屋外的光线射了进来,扎眼得很,喻辞一时没适应过来,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门口的寂兮背对光影,姣好的面容在光线下闪着柔光,点翠凤形珠钗缀于发间,桃花眼柳叶眉,琼鼻朱唇,纤纤细指交握在身前,美得不可方物。
偏是一开口,泠泠清泉般声音响起,话里却没几分柔意,“席蓝,这就是你说的昏迷不省人事?”
闻言,席蓝不由看向盘腿坐在床上的太子殿下,想起自己说的话,觉得脸有点疼,“词玄,殿下怎么醒了?”
词玄双眸微抬看向他,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太医,你问我?”
“……”一天不怼我,能死?
这个时间里,寂兮已经走到了床边,眉心微动,唇角轻扬,低头和床上的小太子对视。
小太子长相Jing致,却也不失英气,剑眉入鬓,瑞风眼内敛外翘,眼角有泪痣,高鼻粉唇,这会儿委屈着看人,故意压弱声音,“姐姐”。
喻辞和寂兮同年,但寂兮稍长于他一月,自小又照顾他,因而喻辞极爱唤她姐姐。
寂兮本想着“兴师问罪”,听到喻辞这声姐姐,心头一软便罢了,“总爱唬我,正正经经找个理由让人传我进宫便是,何必每每吓人。”
喻辞看着她,脑子里面回想上辈子他死之后,向来没有红过眼睛的寂兮,为他在王府后院哭过数回。
他不由又瘪瘪嘴,伸手扯了扯寂兮的袖子,梦呓似的道“姐姐”,唤完这声,喻辞就把寂兮抱到了怀里,头抵在她肩上,依赖的抱着。
殿内几人眼里,他和姐姐不过数日不见。
只有喻辞心里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实的触碰到姐姐了。
不是数日,而是几年。
搂抱的力气太紧,寂兮觉出他这动作里的不对劲,料想许是今日马场真受了惊,心下一软,不再纠结他吓人,轻轻拍了怕他的背。
“怎地如此黏人,阿辞向来爱马,今日竟被吓到了?”
“不是,是我有些想姐姐了。”喻辞蹭了蹭她的肩,声音软乎乎的。
寂兮只拍拍他的背,并不觉得他这动作有不合适的地方,“前天才见过的,阿辞当真越发黏人了,最近太累了是不是?”
想来他在宫里,和几个皇子整日周旋,应当也累的够呛。
喻辞不吭声,闷闷点头,可不是吗,每天要防着几个哥哥给你献殷勤,和他们斗智斗勇。
气氛非常和谐,和谐到喻辞认为自己说什么,寂兮应该都不会拒绝自己的时候,“姐姐你……”今晚在宫里住好吗?
“小八,五哥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了,特地让宫里下人烹了墨鱼羹,你来尝尝味道如何?”五皇子乐颠颠带着下人,推开了门直接进来。
“……”艹,就差一点,气氛这么好,兴许姐姐就能在宫里陪我了。
喻辞非常遗憾,不由和词玄使了个眼色,门怎么没锁?
词玄淡定回眼色,殿下你没跟我说。
……失策了。
寂兮连忙推开喻辞,生怕五皇子看到,以为她站在太子这边,对喻辞不利,脸色十分正经,“召蒲你也来看阿辞,还带了鱼羹。”
陈述语气,神色自若,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