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办法?
回到莫家时,已经是半夜,莫家却仍旧灯火通明。
莫飞跟着文迪走进去,没想到沈凌和顾芳也在,都坐在沙发上,齐齐看向他。
莫振生坐在落地灯边,莫嫣不在客厅,琴房里传来急促的钢琴声。
文迪累了一天,对莫振生说:“我有点事想先跟你谈谈。”
莫振生看着她,确认道:“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文迪点点头。
莫振生只得叫来邓斯特先招呼客人,他跟文迪走向书房,文迪回过头,叫了一声:“飞飞。”
莫飞跟着进去。
文迪直截了当地说:“振生,你也知道飞飞和纪文修的感情。你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认飞飞做义子吧。这样一来纪家说不定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振生几乎是动摇了。他看了莫飞一眼,紧蹙着眉头,思虑重重。莫飞忐忑地看着莫振生,那不安又带着期冀的眼神简直让人心碎。
莫振生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莫飞,对文迪说:“要收飞飞做义子,可以,但是要纪家认可他,没这么简单。纪家为什么不允许子孙跟普通人通婚,你也明白,找到一个可靠的联姻对象,彼此扶持互助,才能保住纪家的百年基业。如果我仅仅是收飞飞做义子,飞飞没有继承到我的财产和资源,你以为纪家会同意吗?”
文迪动了动嘴唇,莫振生继续说:“如果要让飞飞也享有继承权,那么嫣嫣和沈凌势必要做出牺牲和退让,嫣嫣或许没什么,但是沈凌呢,他流落在外二十年,你还忍心再让这个孩子牺牲吗?”
文迪嘴唇发抖,摇了摇头:“不……振生……我只是,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难过……”
莫飞手脚冰凉。莫振生说的没有错,他是一只占了鸠巢的雀,已经得到了很多,不能再自私地让莫嫣和沈凌牺牲了。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跟纪文修必须分开。
莫飞心痛如绞。
文迪支撑不住,先一步上了楼。
钢琴的声音还在继续。
莫振生带着莫飞回到客厅,仍旧皱着眉头,神色沉重。他看向顾芳,说:“顾女士,亲子鉴定报告你也做过,想必对两人的身世都已经十分清楚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已经对那家医院提出诉讼,让你们母子相隔二十年才相认,我很抱歉。”
莫振生气场太强,顾芳在他跟前说不出话来,只是窘迫地笑笑。
莫振生看向沈凌:“这些年让你流落在外……”
他话还没说完,琴房的声音陡然狂暴起来,好像是莫嫣在无声地反抗闹情绪。莫振生话也说不下去了,疲惫地站起来,走到莫飞跟前:“飞飞,你是个乐观坚强的好孩子,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我相信你……”
他声音越说越是微弱,直到被狂风暴雨般的钢琴声盖住。
接着莫振生也上了楼。莫飞手足无措,沈凌比他更加无辜,走到他跟前,手足无措道:“怎么会这样?那你跟纪文修怎么办?”
莫飞听到纪文修三个字,心头没来由地沉重起来。肺像被一只手紧紧抓着,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握住沈凌的手:“小凌,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宽容和善良,多给了我和纪文修两年时间……”
他说不下去,沈凌也哭起来,抱着他。
邓斯特走上前来,轻声道:“少……沈先生,先生说天太晚了,您今晚可以先住在这里。”
莫飞松开沈凌,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今晚就会离开。”
沈凌抓着他的手:“飞飞……”
莫飞说:“不要害怕,妈妈姐姐都是很和气温柔的人,爸爸表面上凶,其实也是很疼爱小孩的。我们俩换回来,其实对你我都好。”
他看向顾芳,问道:“妈,我们现在走吗?”
顾芳有些迟疑:“你要不要收拾东西?”
莫飞拎起脚边的行李箱,那是他打算跟纪文修跑去瑞士时收拾好的,对他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莫飞对邓斯特说:“现在太晚打不到车,能不能麻烦您叫辆车送我们回去?”
邓斯特轻声道:“我来开车。”
几人都有些伤感,沈凌把他们送到门口,邓斯特开车,把两人送出了莫家。顾芳总觉得对不起莫飞,是以与他有些隔阂,不敢跟他说话似的。
莫飞问道:“我们家……是不是后来纪文修帮忙买下的那套房子?”
顾芳连忙点头:“是啊,地段很好,你会喜欢的。”
莫飞笑了一下,想起纪文修,下意识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那边果然关机了,看来纪家压根不准纪文修联系他了。
车子开到路口,夜色已深,凉风习习,空旷的街面上,一辆灰色轿车远远驶来,停在他们面前。
莫飞探出头,看着对面的灰色轿车。车门开了,纪文修从车上下来,朝他走过来。
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