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想象中冷静。
赵焕章本想开口替顾盼辩解两声,话都到了喉咙口他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确实也败坏了她的清白。
在听见顾盼提出和离的瞬间,短短的窃喜从赵焕章心底而过,他自诩正人君子,但也会趁人之危。
顾盼是他的爱而不得,是他魂牵梦萦了许多年的人。
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很想把她带回去,将她当个小女孩宠着,想一辈子都只看见她笑,不见她哭。
钟砚微微偏过身,深沉的眼神望着赵焕章,轻声吐字道:“请太子先出去,我与她还有话要说。”
赵焕章沉默,脚下未动,过了一会儿,他总算肯迈出步子,边说:“我在门口等着,我也有话要同你说。”
烛火在他脸上摇曳,顾盼眼前蒙了一层昏黄的光,看不太清他的脸,四目相对,她说:“放过我吧。”
钟砚往前走了两步,亲手将她的腰带系好,低眸凝视着她,抬手轻轻将散乱在额前的细碎长发挽在耳后,一字不发。
顾盼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可说了。
赵焕章在长廊下等了良久,夜色微凉,庭院中的植株点缀着露水,屋檐下的红灯笼不知何时被人撤了去,月光勉强照亮了他的身影。
又过了半刻钟的时辰,赵焕章等来了钟砚,他转过身看着他,这辈子第一次开口以强权压人,“阿砚,你同她和离吧,秦州的事孤便不会再计较。”
赵焕章又何尝不知自己在做糊涂事,但他没办法袖手旁观,出了这种事,退一万步说钟砚大方不计较,但顾盼在侯府里再也不会有舒坦日子过,暗处被指指点点,被老太爷刁难。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钟砚淡淡发问。
赵焕章道:“十天后,我亲自来接人。”
他少有如此霸道严厉的时候,一锤定音不给钟砚任何转圜余地。
钟砚轻笑,似嘲似讽,“太子殿下当真是霸道啊。”
赵焕章并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仰着脸望向夜空,他背对着钟砚说:“我要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她。”
这一句话便是在警告钟砚不许动她了。
钟砚心机之深乃是旁人望尘莫及的,所有人的反应都被他算的清清楚楚,赵焕章心甘情愿跳进了他设下的局中,明知将顾盼夺了去,会败坏一世清名,却义无反顾,当真是个深情种。
他抬起下巴,默默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空洞,不知看向何处。
他想起来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想起死在庆元帝手里的母亲,钟砚的眼中溢满血丝,他早已没有回头之路。
尽管老太爷三申五令不许任何人将这桩丑事透露出一个字,但他的威慑也是徒劳,没过多久,太子殿下同顾盼的事便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在此之前,太子名声颇为清白,都道他是品行端正的正直之人。
这件事一出来,赵焕章的形象一落千丈,若是过些日子他要将顾盼接回东宫的事传出,恐他要被口水唾沫给淹死。
自古以来,夺人臣妻,为人所不齿。
顾盼在等钟砚的和离书,她脸皮也够厚的,发生了这种事还活的像个没事人一样,连着两天没见过钟砚,每天抱着儿子玩。
有时候和儿子一起荡秋千,也能碰见钟虔,他欲言又止,眼神嫌恶。
顾盼让碧青将孩子抱回屋里,自己则坦坦荡荡的迎着钟虔鄙夷的目光,她问:“你是过来骂的我?”
钟虔也是撞见鬼了,觉得他脑子有病才特意绕到她的院子。
“你不该骂吗?!你知不知道外边现在都传成什么样了?”
“不知道呢,不如你来告诉我。”
祸国殃民、不知廉耻、水性杨花。
评价绝不会好听就是了。
茶馆里那些怒骂太子的话则更不堪入耳。
钟虔有些生气,让他当着面骂顾盼他也骂不出口,胸口堵着一口气,愤愤道:“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太子也是脑子有病!”
不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女人吗?!至于为她神魂颠倒吗!?
顾盼觉得好笑,“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赶紧滚吧。”
钟虔的气没处使,“滚就滚,我还不想看见你。”
他一走,院子里又重新清净下来。
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钟砚完了。
都以为是她不知检点要攀高枝,没有人知道是钟砚亲手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俏俏还是很喜欢他父亲的,连着两天没见到钟砚,连陪着顾盼一块玩的兴致都不高了。
晚上孩子忽然开始发烧,顾盼让碧青赶紧去找大夫,自己也是一夜都没睡。
小朋友睡着了都还要抓着她的手指头不肯放,顾盼只得一直守在床边,她低头看着儿子,眼睛酸酸的。
钟砚深夜过来,看了眼孩子,探过体温,而后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