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从袖子里找出一抹红绳,将玉佩穿上红绳,又递回给她,“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吗?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
顿了顿,他沉声说:“虽然只剩下半块了,若是嫌弃可以还给我。”
这下轮到顾盼犯愣,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块玉佩,也不记得有问他要过这块玉佩。
忽然间,短短的记忆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记起来原主当时为什么会砸了这块玉。
顾六小姐声称自己喜欢并且向他讨要这块玉佩,钟砚怎么可能会将祖母留下的遗物给她糟蹋呢?
根本不搭理她。
顾六小姐素来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弄到手,而且这还是钟砚的东西,她更加不会认输。
她在钟砚这里受到了太多的羞辱和轻慢,她每次最最最最受不了的就是钟砚看她的眼神。
那种淡漠的眼神,让顾六小姐觉得自己不像他的妻子,像一个被嫌弃到死的垃圾。
原主抢了他的玉佩。
钟砚看向她的神色总算有所不同,眼中的愤怒让顾六小姐觉得爽快又有些难过。
他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让她还给他,出言刻薄不在她之下。
顾六小姐又被羞辱了一通,气急之下干脆当着他的面砸碎了这枚玉佩。
顾盼这会儿是真的搞不清楚钟砚怎么忽然之间要把玉佩给她?
她愣了愣,“可这不是你祖母送给你的玉佩吗?我收下也不太好吧。”
钟砚沉默几秒,将红绳玉佩塞进她的手掌,“这是祖母留给她的孙媳妇的。”
顾盼也开始沉默,有些无措。
钟砚这是开始把她当作他的妻子了?
才肯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顾盼认真想了想,将这半块玉佩好好的收了起来,“谢谢,我很喜欢。”
钟砚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此时望向她温柔似水的眼神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不要弄丢了。”
顾盼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收着。”
将来钟砚如果后悔,她也会还给他。
顾盼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做哪些古怪的噩梦,这天晚上还是被梦魇缠上了。
梦里各种尖叫声,刺的她耳朵疼。
好像又许许多多人凑在她耳朵边说话,尖锐的笑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坐在镜子前,眼角带笑,笑中含泪,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唇上似乎像被抹了血一般的艳丽。
女人穿着红色嫁衣,头饰华丽,眉间花钿,纤纤素手套着翠绿的玉腕。
镜子里的女人在哭,无声的哭泣也是骄傲的。
夕阳西斜,金光余晖慢慢隐藏在云层后,远处的天空黑了下来。
丫鬟们低头在屋子里点了灯,轻手轻脚不敢惊动镜子前的女人。
屋里安静能听见针落声,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屏息凝神。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男人踩着风声推开房门,摇晃烛光落在他的脸上,好似晴光映雪。
女人转过身,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几乎也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忽然间笑了起来。
笑声并不好听,有些锋利。
她笑弯了腰,趴在桌子上继续笑,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笑声才慢慢止息。
女人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永远不会起波澜的男人,恨意达到顶峰。
她问:“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妻子?”
一开嗓,才发现声音哑的像老妪,很不好听。
男人看她发疯,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嫁衣很合身,她穿着也很明艳。
艳丽的妆容也很适合她那张艳丽的脸。
他说:“很漂亮。”
女人听了他这番话,好像疯的更厉害,扑上来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哪怕是一瞬间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男人不语,轻松将她挥倒在地,就像初见时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开,“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明知故问?明知故问哈哈哈哈哈。”
女人跪坐在地,骄傲本性不许她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但确实忍不住,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她抬眸,说:“你是真的恶心我,才会就这么的把我送给别人。”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是在帮你。”
“对,没错,我就是喜欢他。”她已经破罐破摔,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也和自己一样,撕心裂肺的难过就好了。
“我高兴的不得了,我要去东宫过好日子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多谢你成全我,我再也不用、再也不用忍受了这个无情的男人。”
她的怨气太重,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钟砚,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心爱你?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