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对那个孩子恨之入骨,又一面盼着那个人的孩子身上会有什么造作,可以带她脱离苦海,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墨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她拿着匕首在自己身上割划伤口,清醒之后又抱着他流眼泪。兴致一上来就逼着他跳舞,又放任那些宾客对他动手动脚的画面。
容陌下意识的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墨轩感激的笑了笑,反手牵住了他的手,包在了手心中,近乎恳求道:“让我牵一会。”
“她应该算是我害死的,我明明早就知道皇上和皇太后预谋要杀害她,我却放任着她死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将害死她的凶手养在了身边。恰巧是她那样的人,养出了我这样的狼心狗肺。”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笑语晏晏:“汤好喝吗?”
容陌一怔:“根本不好喝,一点不。”
墨轩的脸上浮现出一份笑意:“那就好。”
墨轩是被自己心中的那一方念想吊着生命,只要念想还在,自己就还在努力活着。
他被别人揉合过七情六欲,也就将那一点妄念放在那个人身上。
2.登基两三年之后,容陌才发现自己当初找到的那个锁的奥秘,而那把锁所指向的方向竟然是自己的寝宫,也就是初代王朝中的乾清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理由可以去玩就行了,容陌索性就拉着一无所知的摄政王翘了班。
容陌按照锁上刻画的地图,在东宫的墙上摸索着开关。
墨轩现在眼睛刚恢复不久,——容陌在乾清殿中翻找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了林生黎留下的最后一个提示——楼洵特意交代过他,不能多用眼。
所以除了处理一些必要的政事容陌就逼着他闭着眼睛,连走路都不准睁眼,得由自己牵着才行。
其他时候也不让他四处动弹,墨轩总觉得自己会被养出一身懒骨头。
这倒也不能怪,容陌管得太严,主要是当年的那一场战役中,他陪着墨轩一起熬了十多天。
墨轩没被病折腾死,倒是将一直陪着他的容陌吓出了心病,就是晚上突然醒来之后,都要找他大半天,直到看见他在处理奏折,才放下心来,又把他强塞在怀里:“大晚上的,改什么奏折,奏折又没我好看,又没我听话,赶紧睡觉。”
墨轩起身牵过他的手,揉着他的手指关节,在墙上随便的一按。
“嗒”藏在草地里的活板门就应声而开。
容陌掀开门,出现了几层楼梯,他也没问什么,就牵着墨轩的手,慢慢的往下走。
倒是墨轩几度想要开口,却被他制止了。
他想告诉他,这里他们曾经来过,知生惑死特意带着他们来过的。
当年的皎世和栖止就是存放在这里的,而其他的两把样品也是在这里找到的。
但是知生惑死特意吩咐过自己,绝对不能告诉他这番事。否则,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最后,当他们走到最底层时,眼前出现了一扇门。
容陌试探性的推了推,却轻松的打开了门。
容陌牵着墨轩警惕的看向了前方的黑暗中的一束亮光,墨轩却轻车熟路地牵着却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座石棺面前。
墨轩俯下身,突然睁开了眼,石棺中躺着两个人,仍然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太傅?”墨轩失声叫了一句。
容陌一惊,急忙凑上前看。
知生惑死两个人的模样出乎意料的年轻,最多也就只有而立之年,与墨轩的年龄之差,不过十年上下的样子。两个人十分安详地躺在石棺中,相貌十分相似,也是十分的Jing致。
容陌怎么也没想到,害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罪魁祸首,居然已经死了,甚至连找他寻仇都做不到。
墨轩并未失神许久,而是看向了棺材中的陪葬品,不想,那是两把剑,正是栖止和皎世。
墨轩看向了容陌,墨轩本是想将这两把剑拿回去的,但不知容陌的想法如何。
容陌盯了它们一会,却突然轻声说道:“为他们盖棺吧,这两把剑本就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无主之物,现在已是最好的归宿。”
他们合力盖上了棺盖,又点燃放在一旁的三支残香,默默地鞠上一躬。
容陌牵着他向外走,墨轩忽而轻声道:“太傅他们,已经是丹冶的最后一代子孙了。”
从此之后,世间就再无他们家的神话了。
容陌看向了他:“走?”
墨轩:“走吧。”
从此天荒地老,我也陪你过。
作者有话要说: 如提要。
☆、后记
最开始写《长旧》的初稿是在一六年,也就是这是三年前的第二次创新了。
原本写的是小短篇,只有三十章(连番外),现在已经九十章了,感觉是一个飞跃。
当初的名字是《长安旧事》,后来登记时,写的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