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会,甚至会开始遗忘,但容陌现在却来不及考虑了,因为秦砚突然锁住了容曙的喉咙:“殿下,我若是带着陛下出去,要求整个皇宫厅里,你会怎么样?”
容陌抬眸,意义不明的挑眉,不假思索道:“我会在你出去之前,就先杀了皇上。”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秦砚知道他没在开玩笑,这位太子殿下确实会不顾lun常,即使背负弑父的骂名,甚至是对敌人妥协的污点,也毫不犹豫的扼杀这点可能性。
只不过……秦砚轻笑一声:“那也不劳殿下费心了,我已经不必‘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妨让殿下猜猜,我花了5年时间,是如何让秦家庄的关系网一步步深入到皇城之中的呢?”
秦砚走上前,贴近容陌的耳侧,悄声道:“殿下不妨听听,宫中的惨叫声从何而来?那些被削的藩王可都在等着呢。”
“你想要什么?”容陌没有如秦砚预期那般开始慌忙失措,而是十分沉稳的问他,你想要什么?
秦砚笑出了声:“我什么也不想要,我想让你们自食恶果,你们十一年前将秦盛和抹杀在天牢中时,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你是秦盛和。”容陌问道。
“我不是,你才是。”秦砚点了点他的肩膀,直起身子,眼中是不尽的茫然,“也许我曾是,或是我曾经扮过他。”
自己演过的人太多了,到最后也不确定自己是出戏,还是仍在戏中。
容陌闻言,沉默的垂眸,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当年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在狱中见证过这件事的人,都可以是‘秦盛和’,或者都不是他。
他也好,自己也好,谁都好,都是他,又都不是他。
“最后,再奉劝殿下一句话,不要再相信七王爷。”
秦砚收拾着自己的麻绳,将容曙交托到容陌手上。
容陌随意的接过他,低声道:“我知道,但信他。也请秦少爷记得我们当初说好的。”
“自然。”秦砚一怔,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收拾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并不着急着离开。
毕竟,自己长达五年的卧底生活,也只不过是为了在今晚拖延一些时间,以便让这把火烧起来。
至于烧着如何,烧成灰之后怎么办,也就不关他的事。
秦砚起身走出华清园的大门,仍是一个没有心机,曾帮过别人很多忙的稚童样,甚至还像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匆匆跑来救场的张择瑞点了点头。
张择瑞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歉意的看向他,笑了笑,又向前奔去。
容陌紧随着秦砚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怀中的容曙因受了大刺激,现在还在昏迷中。
张择瑞接过容曙,熟练的交给了身旁的侍卫。
容陌脚步一晃,险些没有站稳身子:“将陛下的,回去好生看管。皇上刚才受了惊吓,回去之后怕是会说胡话,不必当真。”
“好,记下了。”张择瑞点了点头,又焦急的问道:“犯人呢?”
容陌扬起下巴,示意走远的秦砚:“刚走不久,不必去追。”
张择瑞失落的点了点头,又来晚了一步。
“听着,张大人,”容陌注意到他的神情,突然严肃道,“我们的目标不是他,无论您有没有抓到犯人,或者有没有破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宫中现在的情况。”
张择瑞立刻收敛了自己不该有的情绪,报告道:“不太好,恭王爷和衡王爷的士兵包围了栖阳宫,不让任何人进出。我也是恰巧进宫提交口供才知道的,而且宫中近三分之二的侍卫都叛变了,大多是外乡人,以及自小送入宫中的世子。”
“嗯。”容陌点了点头,没有接着问下去。
张择瑞猜不出他心中的意思,只得狠狠的咬了咬牙,斗胆道:“微臣在整理几位叛徒的口供时,发现他们都隐约提到今晚将会有一场暴/乱,微臣才借着入宫递折子的名号来的而我到乾清宫交奏折时,发现一向在宫殿中的林总管不见了,我这才生疑。四处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林总管来华清园了,我就带着还算忠诚的侍卫来找你了。”
“我知道,我没有不信你。”
容陌听了这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话的语气近乎温和。
张择瑞忍不住红了眼眶,伸出手,扯住了容陌的衣袖。
容陌立即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他。
他想说什么呢?作为一个不知情的叛徒,他想说什么呢?
张择瑞是近几个月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中有两个人的存在,而自己对他一无所知。所以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才是杀了严辞的罪魁祸首,充当了叛徒的帮凶。
张择瑞动了动唇,只吐出了几个支离破碎的字词,最后,他也只是拽着他的衣角闷声道:“已经是第十二年了。”
他说的没头没脑,容陌却在一瞬间明了了他的意思,他相信自己当初揭穿的凶手是张择瑞,也相信眼前这个人没有杀过严辞。
所以他也只是悄声道:“他是个烈士。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