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哪一天呢。”
讨厌拿起一把梳子,不轻不重地落在沈余之的发上。
沈余之闭上眼睛,“我们以为他不会动手,但他偏偏就动手了,就是那样的一天。”
说了跟没说一样。
蒋毅无言以对,尴尬地笑了笑。
沈余之道:“你交代下去,不管是谁,一刻都不能懈怠,都给我睁大眼睛,盯死了。”
蒋毅挺了挺腰杆,“世子放心。”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烦人,“这是小城的信,应该是四天前的。”
烦人拆开火漆,打开信念了一遍。
沈余之点点头,“姜是老的辣,首辅大人果然高明。”
他让讨厌点了火折子,把信烧了。
……
庆王不会动手,但泰平帝说不定今晚就会动手。
所谓的年夜饭,就是个鸿门宴。
他的安全是最大的问题。
泰平帝杀了他,再嫁祸给庆王,一举两得——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沈余之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太傻太天真,任性些没关系,聪慧些也没关系,何必弄得人尽皆知呢。
如今被皇祖父这般设计,各种滋味一言难尽。
若非他在宫里呆的时间够长,人脉发展的够广,不然还真应付不来呢。
出二门时,睿王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迎上来两步,说道:“留白,我们要小心了,尤其是你。”
沈余之点点头,“儿子知道,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父王不必太担心。”
睿王苦笑一声,抬起手臂,想拍拍沈余之的肩膀,又停住了。
沈余之迟滞片刻,主动抓住睿王的手使劲地握了握。
这是多年以来,沈余之第一次主动与睿王握手。
手里冰凉的触感让睿王眼里蒙上一层泪光,他用袖子抹了把眼角,说道:“儿子,要不咱还是别去了。”
沈余之道:“今儿若是不去,同谋逆无异。父王放心,谁是砧板谁是rou还不一定呢,儿子心里有数。”
睿王叹息一声,另一只手覆上来,拍拍沈余之的手背,“走吧,上车。”
今天的皇宫,戒备格外森严。
睿王如今是太子,一进宫就被大太监用太子的车架接走了。
沈余之除讨厌和烦人外,一个护卫都带不进去,御前护卫甚至拿走了沈余之始终随身携带的小飞刀。
“皇太孙!”
“十三弟。”
沈余安同萧仕明从后面追上沈余之。
“十哥,萧世子”沈余之略略侧头,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沈余安又赶上两步,与沈余之并肩而行,说道:“今儿够冷的。可惜东宫还在修整,不然十三弟还能少走几步路。”
“是啊。”沈余之裹紧斗篷,“边关更冷。”
沈余安笑了笑,“也是……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晚,春天就不会远了。”
他这话说得有几分意思。
沈余之看了看他,“十哥言之有理。”
沈余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当下闭了嘴,脚下也快了几分。
一行三人沉默着到了保和殿。
比起其他大臣,他们三个来得算晚的,一进门就引起不少关注,问安声此起彼伏。
沈余之向来不合群,径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一只酒杯把玩起来。
青釉瓷杯,温润如玉,捏在手里像柔荑。
这让他想起了简淡,也想起了他在她手心上勾的那一下。
她的手干燥温暖,不像他,又冰又chaoshi。
简老太爷明白他的意思了吧,在夺嫡这件事没有分出胜负之前,那老头子应该不会轻易给简淡定亲的。
他心中安定,放下酒杯,又拿起了盘子。
盘子下面压着一根黑色头发。
——他之前交代过,不必冒险送信。
如果有杀手,放红色线头,下毒则是头发;如果没有布置,就什么都不必放。
是以,他最敬爱的皇祖父要毒死他了。
毒死他这个心肠恶毒,脑子又非常好使的孙子,以保证他的江山社稷更加安全。
自鸣钟敲了五下。
泰平帝与睿王一同出现在保和殿门口,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位闲散王爷。
庆王也在,但庆王世子沈余靖没来。
沈余之勾了勾薄唇,与其他人一起站起来,行跪拜礼,山呼万岁。
泰平帝满意地颔了颔首,迈着四方步坐上首席。
睿王在他身侧的副席上坐下,先看了看案几上的杯盏盘碗,然后朝沈余之看过来,抬了抬下巴。
沈余之掐了一把喉咙,这是他们父子约定好的身体语言,有人即将下毒的意思。
如果抹脖子,就是刺客暗杀。
沈余之买通了泰平帝最倚重的两个大太监,消息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