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帖,她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简淡一直很忙,上课,抄写心经和兵法,做瓷器,除早晚请安、练双节棍之外,她几乎足不出户。
沈余之自打那夜造访后,再也没有上门。
后来,青瓷来取瓷坯的时候告诉简淡,有人在西北边城肃县发现了江南贪腐大案的主犯赵霆方。由此,朝廷怀疑有人用替罪羊代替死刑犯赴死,泰平帝命都察院、大理寺以及沈余之共同彻查此事。现如今,涉及到的官员人人自危,简云帆任刑部郎中,更是焦头烂额。
简云帆出事,王氏开始称病,松香院从此不见了大房人的身影。
简静搬回竹苑了。
大房跟其他三房断了往来,悄无声息,若不是每日还有小厨房的烟冒着,竹苑就像住着一群幽灵一样。
简家的氛围空前地和谐起来。
简淡心情好,效率就高,到澹澹阁开业的前一天,她完成了所有的抄写作业。
七月十八的早上,简淡拿换上男装,由简思敏陪同,带着白瓷三人去了梧桐大街。
因为怕堵车,出来得便早了些。
沿途上,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青烟,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烟火气中。
街道两边的铺子大多刚刚开门,有正卸门板的,有正打扫卫生的,还有一箱一箱往铺子里搬货上货的。
沿街贩卖的商贩挑着筐叫卖着,卖早点的摊子还没撤,包子、粥、饼、小馄饨,各种食物的香气随着早秋的风袭来,馋得人不由自主的吞口水。
梧桐大街上的车马很多,简淡的马车将一拐进街口,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白瓷扒着窗户往外看,牢sao道:“奇怪,这一大早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呢?”
红釉说道:“应该是世子请的客人吧。”
简淡摇摇头。
不过一个瓷器铺子而已,便是她也不会正式露面的,更何况沈余之呢?
简思敏问道:“三姐,是不是你发的那些瓷挂件起作用了?”
简淡蹙了蹙眉头,“不能吧,那些姑娘都是官家之女,哪里会这般好事,凑这等不入流的热闹?”
简思敏点点头,“那倒也是。”
马车勉强往前走了盏茶的功夫,就再也走不动了。
简淡带上斗笠,让车夫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沿着街边往澹澹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走几步,几人就听见路旁的某辆车里有两个姑娘在说话,声音很大,隔着两三丈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听口音是柳州人。
“不过是开个铺子而已,怎么这么多人,难道简家那位三姑娘请了不少达官显贵?”
“你开铺子,会请二叔的同僚来吗?”
“不能。”
“那不就得了。”
“我告诉你,大家跟你我一样,就是来看热闹的,想看看这位鲁莽无比、命硬克亲、贪财爱小的简家三姑娘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瓷器来。”
“哈哈,还真是。如今简家三姑娘名声大噪,比红遍京城的制瓷匠人还要有名了,这铺子开的还真是时候。”
“拉倒吧,就凭她?依我看,能开张就不错了吧。你没瞧瞧这条街有多少铺子,大家看看热闹也就得了,谁有兴趣捧她的场啊。”
……
白瓷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姑娘,你出名了,都是奔你来的。”
蓝釉拉了她一下。
白瓷瞪了她一眼,道:“怕什么,咱家姑娘心大着呢。”
“闭嘴。”简淡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
白瓷傻呵呵一笑,吐了吐舌头。
简思敏侧耳听了听,快步走到一辆楠木打造的马车旁,抡起拳头,使劲砸了砸车窗。
“谁啊!”车窗开了,露出一张略显刁钻的年轻姑娘的脸。
简思敏双臂环胸,说道:“你口中的那位鲁莽无比,命硬克亲,贪财爱小的简三姑娘就是我三姐,你说我是谁?”
“说别人坏话也不知道小点儿声。要我说,若论鲁莽,你们二位更加实至名归吧。”
车厢里的姑娘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你……你你……”
“喂,你干啥,不许你这样跟我们家姑娘说话。”前面的车夫下了车,赶过来护主。
“闭嘴。”简思敏手里的双节棍抖了一下,把那车夫逼退两步,又道:“车上连个标识都没有,想来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族。本少爷教你个乖,我三姐的名声再差,也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给你父兄添堵,懂吗?”
“不怕告诉你,我姐做的瓷器好着呢,你们买不起的,赶紧滚回家去吧。”
挨着车窗的姑娘忍不住了,指着简思敏的鼻尖说道:“你……”
另一个赶紧捂住她的嘴,“好啦,闭嘴。算我们倒霉,关窗,回家!”
车夫听到命令赶紧调转车头,赶着马车一溜烟的跑了。
“什么东西,自以为是,